105、105(2更)(第2/3頁)

一想到這個,仆婦就覺得有些頭疼。

宣親王與俞氏成婚二十余載,一直琴瑟和鳴,若問京中人最是艷羨何人夫妻之情,最是宣親王夫婦莫屬,宣親王從始至終一心一意待俞氏一人,不收通房,不納妾室,除此之外,更是將俞氏視作掌中珍寶,捧著護著來疼,識得他的人都道:誰人敢讓俞氏受丁點委屈,怕是他能拿命去與人拼了!

然而俞氏出身將門,從來委屈的都是別人,宣親王壓根就是操的閑心,總覺得一旦沒有他在旁護著,俞氏就會遭人欺負似的,因此一聽俞氏要到靜江府來,他說什麽都要一道兒跟來,生怕俞氏一路上會受委屈。

可俞氏的身子經得起折騰,宣親王卻是不行,項家男兒的身子骨自來都不大健朗,宣親王也不例外,京城與靜江府間路途遙遠,若是帶著他一塊兒上路,怕是兩個月都到不了,俞氏果斷不帶他。

宣親王自然是不答應了,於是闔府上下都不安寧了,俞氏對他打不得罵不得又勸不住,真是將自己氣得肝疼。

琴瑟和鳴夫唱婦隨,那是王府敞開門時外人見到的,而王府關起門來之後,就只剩下婦唱夫隨,宣親王已寵自家媳婦兒寵到能給她爬到天上摘星星的程度。

在他們宣親王府,王妃就是天!

可在到靜江府來一事上,天的話都不管用了。

最後還是俞氏將家中老大和老二祭了出來,才鎮住了不聽話的宣親王。

這會兒俞氏愈發覺得不帶宣親王一塊兒來是明智之舉,否則她得等多久才能見到珩兒的小娘子?

“夫人可要去見見小郡主?”仆婦小聲著問。

“不去了,小滿那孩子玩夠了自是會回去,她要是不願意回去,留在這兒有珩兒管著她也比回去的好。”俞氏道,“他們現在這般就挺好,若是知曉了我來過,指不定就會亂了現在的生活,我不想擾了他們。”

仆婦低了低頭:“是。”

“只是有件事,我還是放心不下。”俞氏眸中覆上了惆悵與擔憂,“方才那孩子說,珩兒要參加今年的鄉試……”

“這如何能行!?”俞氏話音還未落,仆婦便驚得慌了,“小少爺的身子骨如何經得起鄉試折騰!上回就是——”

仆婦忽地住了嘴。

不是所有的事實都能隨意道出口的。

這便是俞氏心中所憂之事,然而,“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珩兒又要去科考的話……紅纓,你不覺這是一件好事麽?”

被換做紅纓的仆婦張了張嘴,卻答不出話來。

是啊,因為秦王殿下薨了一事,與科考相關的一切事情在府中成了禁忌,無人敢在小少爺面前提上一個字,更莫論小少爺還要再去一次棘闈。

可偏偏這會兒她卻聽到了她認為再也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如何能不令她心中震驚?

“我看得出那孩子滿心滿眼都是珩兒,斷不會讓珩兒做出有傷自身的事情來,珩兒也聽得進她的話,此事我等還是莫要幹涉為好,珩兒如今的性子,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斷不可隨意觸碰。”說到向漠北,俞氏總是忍不住去擔憂,“且說有樓先生在,也斷不會讓珩兒拿自個兒的身子來玩笑的。”

“且放寬心吧。”這般安慰人的話,也不知俞氏是在安慰仆婦,還是在安慰她自己,“收拾收拾,回吧。”

“這、這就回了?”仆婦有些不敢相信。

“不然呢?還等著珩兒發現我?”俞氏理了理自己的心緒,抓著孟江南留給她的晴紙傘,站起來了身,又是愉快道,“快些回去,也才能快些告訴阿昭珩兒的姑娘有多可人!”

阿昭乃宣親王之名。

然而除了樓明澈、向雲珠以及孟江南三人之外,根本無人知曉“向漠北要去參見今年鄉試”一事,向漠北更是不知樓明澈已背著他替他將名字給報上了。

至於如何才能讓向漠北心甘情願走進棘闈,他們卻是誰人也還未想到辦法。

用樓明澈的話說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若是這回不行,那就等下一個三年好了。

孟江南覺得極有道理,強求不得,就只能慢慢等待,總之不能傷到嘉安。

而此時的宣親王府裏,宣親王拿著向雲珠著人加急送到府上的兩封信,既想女兒,又惱女兒。

事是好事,就是將他的夫人給從他身邊拐走了不好!

項老二項珪這些個月腿上舊疾復發,自邊關回京休養,這半月則是受了母親之命,來管住他們這個一關起府門來就盡愛鬧性子的爹,這會兒項珪從外邊回來,第一會兒就來宣親王院中看他今日是否有按時喝藥。

宣親王身子骨本就弱,又經這些日子胡鬧,整個人虛弱了不少,太醫來看過之後開了藥調養,叮囑了一定要讓他按時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