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侯衛東被傳收受巨額賄賂 隔離期的幺蛾子(第2/7頁)

中午,段衡山道:“郭蘭就別做飯了,你和衛東都到我家裏來吃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非典’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我和你們兩家在一幢樓住了也有好多年了,這幾年見面的時間還沒有這幾天的時間多,可以這樣說,沒有這一場‘非典’,根本不可能讓我們三人聚在一起喝酒吃飯。”他有些感慨地道:“我和郭教授前後做鄰居好多年,老郭還沒有到我家去吃過飯。”

提起父親,郭蘭鼻子酸酸的,臉上表情多了一絲憂愁。

到了段家,侯衛東與段衡山坐在客廳裏聊天。他如今身在西區隔離區,無法幫助家人,只能在電話裏給小佳鼓勵,心裏頗為苦悶。段衡山善解人意,為了分散其注意力,有意找了些話題,讓談話不至於尷尬。

郭蘭進廚房去當幫手,她幫著段師母撿菜時,偷眼看著坐在客廳裏的侯衛東,隔離十來天的甜蜜如一場夢,讓她為之迷醉,美夢即將醒來,讓她格外酸澀。

這一頓飯,盡管有香味撲鼻的茂東臘魚,大家都感覺食欲缺乏。

吃完午飯,下樓時,侯衛東和郭蘭各自來到門口。兩人對視一眼,郭蘭打開了防盜門,溫言道:“你別多想,古人說得不錯,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

侯衛東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道:“隔離期要結束了,你還是盡量不要出去,畢竟還有‘非典’,小心駛得萬年船。”

郭蘭回到了房間,見到保姆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打了聲招呼,走進裏屋,問道:“媽,感覺好些了嗎,今天還痛嗎?”

郭師母道:“我沒事,就是把你連累了。”她見到女兒,忍不住再當了一回祥林嫂。然後她朝門外望了一眼,道:“這個保姆也太不像話了,你去上班以後,她就把電視打開,而且聲音特別大,吵得煩死了。”

郭教授在世的時候,最喜歡安靜的環境,在他的熏陶之下,家裏總是一片和風細雨,除了鋼琴聲稍大一些,基本上沒有特別大的聲音。此時,屋外電視正在放連續劇,連續劇裏的人都不太正常,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大吼一會兒大鬧,將郭家的安靜祥和氣氛徹底顛覆,輕易地完成了對郭家安靜環境的解構。

當郭蘭沉著臉要去客廳時,郭夫人拉住了她,道:“你好好給她說,別吵架。”

郭蘭原本就不是吵架的人,她到了客廳,盡管有意見,仍然對保姆客客氣氣地道:“麻煩你把電視聲音關小一些,阿姨要休息。”

小保姆不情不願地拿起遙控器,將聲音調小了幾格,但是按照郭家的習慣,這個聲音還是吵鬧了一些。

“阿姨睡眠不太好,聲音還要小一些。”

小保姆這下就不太高興了,拿著遙控器就把聲音關小了幾格。等到郭蘭離開,暗自嘀咕道:“保姆也是人,看電視都要來管,知識分子就是尖酸刻薄。”

郭蘭裝作沒有聽見保姆的話,走回房間時無意看了廚房一眼,只見廚房裏放了不少未洗的碗,亂成一團糟。她愣了愣,回頭看了保姆一眼,忍住氣,走回了房間。

此時,她已經下定決心在隔離結束以後就解雇這位好吃懶做的保姆,同時準備說服母親跟隨自己到上海去養病。她想著若是新請的保姆要跟著到上海,就得單獨租房子,費用肯定不少。

“如果開口向侯衛東要錢,他肯定樂意,但是我絕對不能這樣做。女人要自強,必須自己掙錢,否則將失去人格尊嚴和人身自由。”

郭蘭作為沙州大學組織部長,要弄點紅包也是有機會的。只是,她若是要收取紅包,便不再是郭蘭,更不會從成津縣委組織部長的位置上退出。

沉甸甸的家庭擔子壓在身上,郭蘭必須從象牙塔裏走出來直面慘淡的生活。換一句話來說,要想生活得好,她必須得有錢,這是赤裸裸的現實,社會上的多數人都要面對。

“難道,我真的要去開一個雞湯館?

“開雞湯館並不丟人,我要克服內心的怯懦。

“既然要走出學校,當初為什麽要回來?

“世事在變,思想也在變,不管以前是如何選擇,如今就要把媽媽照顧好,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好,只有這樣,父親在天之靈才會安心。”

隔離生活轉瞬即逝。

第十五天上午八點,侯衛東和段衡山一起等在了音樂系辦公室,兩人在等著解禁時間的到來。

八點半,侯衛東的手機首先響了起來。接通以後,傳來了衛生局局長許慶蓉興奮的聲音,道:“侯市長,報告一個好消息,送醫院接受檢查治療的幾位同學體溫迅速恢復了正常,身體無其他不適,按照規定,正式解除了沙州大學西區的隔離,我馬上過來,給你壓驚。”

幾乎與此同時,段衡山也接到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