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困隔離區 視察沙州大學防非工作(第2/7頁)

與寧玥通了電話以後,他有了留在益楊的理由。婉拒蔡恒喝夜茶的邀請,他帶著企盼之情回到西區。

西區存在一股強大磁場,吸引著侯衛東。車到西區教授樓,他對晏春平道:“明天益楊這邊開全縣農村地區防非工作大會,你今天晚上可以回沙州,也可以留在益楊,自己選擇。”

晏春平的造人計劃此時有了成果,他找了一個合適的方式向領導報告道:“我想回沙州,春天有點反應了。”

侯衛東道:“什麽反應?”隨即反應了過來,道:“懷孕了嗎?”

“好像是有了。我們一直在避孕,這次不小心就懷上了,我爸知道以後,堅決不準我們打掉。”晏春平略顯羞澀地道,掩飾了心裏的小得意。

春天在交通執法大隊,天天守在交通檢查點上,晏春平著實怕她惹上“非典”,可是政策太嚴,他無法在這節骨眼上調動春天的工作,想來想去,就想利用“非典”政策中對懷孕婦女和哺乳期婦女的照顧,準備利用合理規則來保護自己。

通過前一段時間的加緊做愛,造人工程初見成效,晏道理聽見此消息,激動得自飲三大杯,大醉一場。

侯衛東擡頭望了望樓房亮著燈光的窗戶,道:“打什麽打,懷上了就是自己的骨肉,這是好事,你爸肯定會高興。”

當晏春平就要離開時,侯衛東叫住他,道:“你去買一個鋁梯子,給我送過來。”

郭家全是女人,每天晚上都要反鎖防盜門,在深夜開鎖時的聲音特別響,兩人在中午相聚時無意說到這個話題。侯衛東記住了此事,他仔細觀察陽台,發現架上梯子完全可以隱蔽安全地翻越陽台,於是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

晏春平高興地道:“我一會兒就送回來。”一般的家庭都備有梯子,以方便換個燈泡以及拿衣櫃頂部的棉被。他為了早回家,坐著小車離開沙州大學以後,將眼睛變成了變形金剛的雷達,嗒嗒地向外發出光波,尋找著輕便堅固的鋁梯子。

聽到樓下的汽車聲,郭蘭從客廳走到黑暗的陽台上,她朝下望去,借著汽車的燈光,驚訝地看到了侯衛東。

郭蘭沒有想到侯衛東居然留了下來,見到他朝門樓走來,一顆心狂跳起來。等到侯衛東進入門樓,她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回到客廳。

郭師母在客廳裏看電視,她一條腿摔斷了,打著石膏坐在輪椅上。她見女兒快步走到門口,問道:“有人來嗎?”

聽到母親問話,郭蘭的行走路線拐了個彎,到飲水機邊,拿著水杯,倒了杯水。小保姆拿著電視遙控器,打著哈欠,不斷地換台。電視屏幕不斷快速轉換,弄得郭蘭眼花繚亂。她知道母親一直在看正在演的《孝莊秘史》,此時見小保姆拿著遙控板不放,又沒有明顯要看的節目,便道:“正在演《孝莊秘史》,媽,你不看?”

郭師母為人最為心慈,她明白女兒想說什麽,道:“明天要重播,我重播時再看。”

郭蘭看不慣小保姆的行為,還是忍住了,道:“明天記著多買點菜,冰箱不要空著。”

小保姆繼續換台,道:“冰箱菜不好吃,要吃新鮮菜營養,老太太才容易恢復。”

郭蘭道:“現在鬧‘非典’,說不定哪一天就要隔離,平時多準備一些菜。”

小保姆誇張地道:“不會吧,我沒有那麽倒黴。”

郭蘭不願意因為小保姆而影響了心情,她拿著水杯走到陽台。

隔壁陽台已經有了光亮,音樂聲清晰地傳了過來,燈光和音樂如地下黨接頭的暗號,傳達的信息如此明確。一陣溫暖湧上郭蘭心頭,她是多麽盼望著心愛的人能出現在陽台,她甚至想踩著凳子爬過陽台。可是,內心矜持又不合時宜地湧了上來,她轉身回到自己臥室,坐在床邊,心神不寧地看著桌上手機。

侯衛東迅速將必須打的電話全部打完,然後將手機放在客廳茶幾上。他打開通往陽台的推拉門,走到陽台上。不遠處湖水散發著獨特的味道,空中還有隱隱的鋼琴聲。十來年過去,社會和人都變化很多,唯獨遠處琴房的鋼琴聲音沒有變,時間對於鋼琴聲似乎失去了影響,依然如此熟悉而遙遠。

隔壁陽台,從客廳射出的燈光將陽台照亮。陽台上的陳設十年沒有什麽變化,一時間,他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昨天才離開,今天只是下班回家。

郭蘭聽到音樂聲,忍不住走向陽台,外面恰有明亮的車燈射來,將陽台徹底照亮,她下意識退了回來。

郭師母在屋裏喊:“蘭蘭,給我倒杯水。”郭蘭連忙給母親端開水進去,小保姆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連續劇。

侯衛東拿到輕巧的鋁制長梯以後,將長梯端到了陽台,比畫了一下,覺得計劃能行。他的陽台和郭家陽台只隔著矮矮的一道單磚圍墻,站在自家陽台就能為對方陽台上的花澆水。晏春平買來的鋁梯子,剛好能騎著圍墻,一邊架在自家陽台,另一邊可以架在郭家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