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臨危受命,負責“非典”防治工作 省委黨校因“非典”停課(第5/7頁)

過了一會兒,侯衛東下樓,剛走出門洞,一輛雅閣小汽車開了過來。車剛停穩,任林渡就打開車門,道:“侯市長,侯市長。”他此時已經承認了在現實中無法追趕侯衛東的腳步,並順從了這個現實,“侯市長”完全是脫口而出,親切自然。

“林渡。”侯衛東見到任林渡開車過來,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任林渡快樂地笑道:“侯市長,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晚上,沙州印象,老同學請你吃飯。”說完這句話,他意識到稍隨意了些,可是話出口就收不回來。

人已來到門前,侯衛東便不再推托,爽快地道:“杜兵也在,我坐他的車,一起朝外走。”任林渡飛快地鉆進了小車,小車呼地掉了一個頭。

侯衛東看到任林渡,不由得想起了廣州辦事處的廖沙,兩人從性格到開車的方式都挺像,心道:“用人的學問很簡單,一句話就是用人所長。此話說起來很簡單,用起來很難。像任林渡這種性格,最好不要放在組織部或是辦公室,放到經濟部門或是文化部門,應該很有前途。”

上了車,杜兵眼睛瞧著方向盤,抓緊時間說道:“侯市長,聽到消息,沙州市委要增加一個常委,馬市長極有可能要進常委。”

“馬市長?”

“嗯。”杜兵趕到省委黨校,一來看望老領導,二來就是為了傳達這個信息。按照現在體制,沙州市委常委會才是沙州市核心決策層,進不進常委,對於年輕幹部的成長很重要。

在侯衛東心目中,常委位子最有力的競爭者是姬程,沒有料到,馬有財會突然進入競爭場。而且從省委組織部發出消息,說明馬有財占據了比較有利的位置,這也代表了沙州市委主要領導人的意向。

“聽說,姬市長也經常朝我們這裏跑。”

“他到你們這裏找誰?”

“我們於部長以前是省政府研究室的頭。”

“明白了。”

嘴巴緊,是組織部對組工幹部的要求。杜兵在省委組織部表現得格外穩重,應該說的時候能滔滔不絕,不應該說的時候嘴巴就是一把生銹的大鎖。但是,任何一個人都有薄弱點,他的薄弱點就是侯衛東。他如今在省委組織部工作,位置重要,前途光明,而今天的光榮前程都離不開侯衛東。因此,他在事關侯衛東的問題上,願意違反原則打點擦邊球。打擦邊球時得很小心,既不能讓自己出事,又能提供一些有用信息給老領導。

兩人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沒有多說此話題。

到了任林渡推薦的餐廳,任林渡先下車,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前。奧迪車停下來以後,他熱情地迎了上來,與侯衛東握了手,又與杜兵握了手,道:“我剛回沙州,聽說衛東市長到省委黨校學習,馬上要了車就過來,晚上我安排了這家特色館子。”

這兩年,任林渡經常反思自己為什麽失敗,其中重要一條就是“自己不肯屈膝,有著知識分子的臭骨頭”。痛定思痛,他下定決心將膝蓋彎下去,丟掉身上的骨頭,做一個現實的官場人。要轉變,第一個需要面對的就是副市長侯衛東。能把侯衛東應付好了,他相信能面對所有的市領導。而且,侯衛東手段了得,前途無量,搭上他的戰船,前途無量。

侯衛東在黨校原本想清靜地吃個飯,此時杜兵來了,任林渡也來了,晚上自然不會清靜,好在杜兵和任林渡都是熟人,又是同齡人,這一頓飯比起純粹的應酬要舒服得多。

進了預訂的包房,任林渡殷勤地問:“侯市長,喝點什麽酒?”

“白酒醉人,啤酒漲肚子,喝點紅酒,紅酒是堿性酒,有利於身體健康。”

“紅酒牌子雜,我去櫃台看一看。”杜兵在給侯衛東當秘書時,經常跑到櫃台前看酒,此時面對著老領導,他決定還是去看酒。

任林渡不等杜兵站起來,道:“杜主任,就不勞你的大駕,我車尾箱裏面還有一件從法國原裝進口的葡萄酒,不是在國內灌裝的,絕對正宗。”他急匆匆地下了樓,到車尾箱去取葡萄酒。侯衛東多次聽到這種說法,暗自笑道:“廖沙這句話成了喝紅酒的口頭禪了。”

侯衛東和杜兵正在隨意聊天,一位妙齡女子推門進來,問道:“請問任主任在嗎?”

“有事出去了。”

那女子打量了屋裏兩人,還是走了進來,道:“你是任主任的同事吧,我也是沙州人,在嶺西振興會計師事務所工作,我叫楊安,楊柏是我哥,你認識嗎?”在她的心目中,楊柏是沙州絹紡廠的總工,在沙州工作的人都應該認識。

侯衛東這才認真打量來人,道:“楊柏是你哥啊,我認識,你們兩兄妹不太像。”

楊安為人挺機靈,性格亦外向,道:“任主任為人很不錯,年紀輕輕就當了駐京辦主任,最關鍵是為人好,最肯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