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的呼喚(第4/9頁)

齊全盛桌子一拍,發起了脾氣:“老吉,你當真要我派人查抄金字塔集團嗎?!”

吉向東怔了一下,不敢做聲了。

齊全盛口氣緩和了一些,近乎親切:“你老吉也給我策略一點,不要這麽直白嘛!金總真把小艷保護起來,也是出於好意嘛!最好盡快安排個機會,讓我和小艷見個面,拖了這麽長時間了,我也著急啊!再說,白可樹問題又那麽嚴重,小艷落到劉重天手上,麻煩就太大了!”

吉向東不愧是幹公安的,齊全盛話說到這種程度,仍是不動聲色:“齊書記,那我就試著和金啟明談談看吧。不過,可能要晚兩天,這幾天金啟明挺忙,一直在陪北京一幫客人。”

齊全盛似乎無意地問:“是老區基金會的幾個同志吧?聽說趙市長都跑去陪了?”

吉向東也像無意地回答:“是的,那位秘書長好像是某位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兒子,趙市長哪能不陪?聽說金總為那個基金會捐了不少款呢,金總這個人啊,真是手眼通天哩!”

齊全盛帶著明顯的譏諷問:“老吉,那你說說看,我是不是也該去陪陪那位秘書長?”

吉向東笑道:“齊書記,你又拿我開心了,陪不陪是您的事,我哪敢插嘴?!”

齊全盛情緒低落下來,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很低落,那位在星島賓館做餐飲部經理的遠房外甥女已經將錄音帶交給了他,肖兵和那位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態度他已經知道了,於是,揮揮手說,“我是不陪嘍,反正要下台了,沒有這個必要了!”看著窗外,過了好半天,還是說了,“不過,如果一個領導人的兒子真有這麽大的能量,我看黨和國家也就危險嘍!”

灰頭土臉的北京吉普下了高速公路,往鏡州老城區開時,鄒月茹就迷了路,不得不一路打聽,尋找自己一家當年住過的市委公仆一區。七年沒到鏡州,鏡州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低矮的平房差不多全消失了,一座座高樓大廈夢幻般地聳在開闊的大道兩旁,讓鄒月茹眼花繚亂。

市區裏的街道變化也很大,單行道又多,盡管路問得八九不離十了,車走起來還是不順。北嶺縣前王鄉鄉政府的那位小司機膽子倒大,對一個個顯眼的單行道標志全裝看不見,叼著煙只管往前開。成都路的單行道沒警察,僥幸闖過去了。開到解放路,碰到麻煩了,一個執勤警察一個手勢,將車攔下了,先是一個敬禮,而後,戴白手套的手向駕駛室一伸:“駕照!”

小司機挺牛,根本不掏駕照:“怎麽了?怎麽了?哥們兒,知道是誰的車嗎?省紀委的!”

警察有些意外,忙去看車牌,看罷,火氣上來了:“省紀委的?你這不是北嶺縣的車嗎?省紀委什麽時候搬到你們北嶺窮山溝去了?是去扶貧的吧?”手再次伸了出來,“駕照!”

小司機仍是不掏駕照,牛氣不減:“哥們兒,你還玩真的了?我說是省紀委還是謙虛了,知道麽?我這是專程送省紀委劉書記的夫人看望劉書記,也找你們市委齊書記研究工作……”

鄒月茹覺得小司機太過分,聽不下去了,搖下車窗,對警察道:“同志,我們認罰!”又對坐在一旁的陳端陽交代,“快掏錢,別搞這種特殊化,被老劉知道可不好,要挨罵的!”

不料,陳端陽準備掏錢認罰,警察偏不收錢,堅持向小司機要駕照。

陳端陽臉上掛不住了,指著手臂打著石膏、下身癱瘓的鄒月茹:“同志,我們車上可有殘疾人啊,要上醫院看病的,就算不是哪位領導同志的專車,你也得行個方便吧?當真要我們打電話給你們市委齊書記嗎?如果你真要我這麽做,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

小司機樂了,馬上遞過了手機:“端陽姐,你打,你打,叫這哥們兒下崗回家吧!”

鄒月茹厲聲制止道:“端陽,不許打!”又對小司機命令道,“把駕照交出去!”

小司機看看鄒月茹,又看看陳端陽,老老實實把駕照交了出去。

警察接過駕照往口袋裏一裝,指著小司機的鼻子說:“小子,我告訴你:我寧願明天就下崗,今天也得把你收拾好了,看你狠還是我狠!有本事,你就去找市委吧!”說罷,走了。

鬧了這麽一出意外的插曲,鄒月茹情緒變得有些糟:這次來鏡州本來就沒和劉重天打招呼,車又是陳端陽大老遠從她們老家鄉政府借的,出這種事真不大好。當真要齊全盛出面討駕照,那不是活丟臉嘛!七年沒到鏡州,來一趟竟還要為這種小事麻煩人家,也說不過去嘛。

陳端陽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說:“大姐,這種小事你就別多想了,我處理就是。”

鄒月茹又鄭重交代:“態度一定要好,該交的罰款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