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何愁強虜侵中土尚有將軍樹漢旌(第3/6頁)

段珪璋笑道:“咱們來得正是時候,好得很啊!”南霽雲道:“不如由小弟先殺進城去,再領一支軍隊出來接應你們。”段珪璋大笑道:“南兄弟,你是響當當的漢子,段某也不是貪生畏死之人,我知道你是想保全我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刷”的一聲,寶劍出鞘,先沖了下去。

賊兵見他們人少,哪裏放在眼內,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歪著眼睛喝道:“哪裏來的?擅闖大營,還要命麽?”話猶未了,忽地一個倒栽從馬背上跌下來,原來給竇線娘一顆彈丸,就打碎了他的天靈蓋。

段珪璋大喝道:“擋我者死,讓我者生!”寶劍一揮,但聽得一片斷金戛玉之聲,迎面挑來的幾柄長矛都已給他削斷!轉瞬之間,南霽雲亦已揮刀殺到,當真是有如兩只猛虎下山,擋者辟易。

賊兵中有許多人認得南霽雲,奔走駭叫道:“不好,是南八回來了!”要知日前南霽雲曾單騎突圍,殺傷敵軍官兵數百,故此賊兵見他回來,先已怯了。

不消片刻,他們已沖過三座營地,忽見前面的敵人兩邊分開,一隊騎兵從中間殺出,來得有如暴風驟雨,竇線娘一輪彈弓打去,但聽得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原來那隊騎兵,連人帶馬,都披著厚甲,要把他們踏成肉泥。

段克邪叫道:“爹,我給你開路!”騎兵未到,他先迎了上去,只見他在馬群之中,宛如蝴蝶穿花,揮劍專斬馬腳,他那口短劍雖然比不上他父親那口寶劍,也非凡品。他人既矮小,身法又極輕靈,短劍一起,便是一條馬腿隨劍而落,快得難以形容,那隊騎兵共是三十六騎,距離段珪璋還有一箭之地,便已給他斬了十三條馬腿,那些騎士跌下馬來,因為身上披著重甲,想爬起來也不容易,反而做成了同伴的障礙。

殺散了這隊騎兵,已到了敵人心腹之地,四面八方,密麻麻的都是槍林刀陣,到了此時,披甲的騎兵固然不能沖鋒,但段珪璋等人陷入了重圍,要殺出去也不容易了。

南、段二人,揮劍掄刀,正自奮力沖殺,忽聽得羊牧勞的聲音哈哈大笑道:“你們來得好快啊,羊某在此恭候了!”與他同來的還有敵軍的副帥,以前安祿山帳下四大高手之一的張忠志。張忠志也在大聲喝道:“南霽雲,前日給你僥幸逃生,今日你可是自投羅網了!”

南霽雲舌綻春雷,一聲喝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招“力劈華山”,掄刀狂斬,羊牧勞一個“遊龍探爪”,左掌托對方的肘尖,右掌從肘底穿出,便要施展大擒拿手法,扣南霽雲的腕脈,哪知南霽雲的內外功夫,都已練到爐火純青之境,他用了一個“重身法”,雙足一頓,兀立如山,羊牧勞的功力與他在伯仲之間,這一撥竟然撥他不動,南霽雲趁勢一個肘錘,解開了羊牧勞的擒拿手,刀鋒一轉,刷刷刷一連數刀,狂風暴雨般的向羊牧勞掃去。

南霽雲的“三十六式快刀”迅捷如風,沉猛如雷,羊牧勞也不由得心中微凜,他被南霽雲占了先機,殺手難以施展,迫得腳踏九宮八卦方位,步步後退。

段克邪身形一起,遊魚般的從人叢中滑過,嘻嘻笑道:“老賊,你不怕再瞎一只眼睛嗎?”羊牧勞怒道:“小娃兒,我要你的命!”雙腿連環踢出,他掌敵南霽雲,腳踢段克邪,當真是渾身上下,處處都見功夫。段克邪來得太快,收勢不及,險險給他踢中,幸虧南霽雲快刀斬下,向他的下盤連劈三刀,這才阻遏了羊牧勞連環腿的攻勢。

要知段克邪上次之所以能傷了羊牧勞一目,全是憑著他超妙的輕功,且有父親寶劍的助力之故,而今南霽雲雖然不弱於段珪璋,但在千軍萬馬之中,不比空曠之地,段克邪的輕功,卻是難以施展,因此他對羊牧勞的威脅便大大減輕了。

段珪璋揮舞寶劍,方圓丈許之地,潑水不進,竇線娘仗著他擋住敵人,立即便殺上前,使出“金弓十八打”的家傳絕技,猛攻羊牧勞。

羊牧勞力敵南、段二人,已感艱難,那禁得起又來了一只雌老虎。只聽得“錚”的一聲,弓弦聲響,羊牧勞的衣服已被弓弦割破,南霽雲大喝一聲,一刀劈下,羊牧勞不敢戀戰,跳出了圈子,大笑道:“南八,你要拼命,老夫恕不奉陪,反正你們是拼命也死,不拼命也死的了!”

中軍是精銳所在,在羊牧勞壓陣之下,段珪璋等人殺退了一重,還有一重,而且羊牧勞也並非束手旁觀,若有哪方陣腳搖動,他就上去抵擋一陣,他拿定了主意,要等到南、段等人精疲力竭之時,然後一鼓盡殲。

正在殺得天昏地暗,難分難解之際,忽聽得另外一方,又是殺聲震天,段珪璋舉目遙觀,只見敵陣的“帥”旗附近,陣腳大亂,似有一支奇兵,從天而降,突然從敵軍元帥的金帳裏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