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踐約遠來人不見傳言難信事堪疑(第4/6頁)

南霽雲重新施禮,謝過了衛越。衛越道:“南賢侄,你怎的落在這廝手中?”南霽雲道:“這都是小侄學藝不精之故,有損師門顏面,甚是羞慚。”其實,論武功南霽雲並不輸於精精兒,他也並非是單打獨鬥而為精精兒所擒的,只因他生性爽直,輸了就是輸了,不願意為自己的如何致敗多加辯解。

衛越望他一眼,頗有詫異之意,他知道南霽雲之失手被擒,定有內情,當下微笑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足掛齒?好,這事不談。我早就想到九原找你了,今番幸遇,我先要向你打聽一個人。”

南霽雲道:“不知老前輩要打聽的是什麽人?”衛越道:“聽說你和冷雪梅的女兒很要好,是嗎?”南霽雲想不到他要打聽的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子,怔了一怔,說道:“不瞞前輩,小侄是和她已有了婚姻之約。”衛越哈哈笑道:“恭喜,恭喜!老叫化也算打聽得對了。你可以讓老叫化見見你這位未過門的妻子麽?老叫化想問她一件事情。”

南霽雲本來不願多說,但衛越已然問及,他一想衛越乃是師父的好友,說也無妨。便道:“小侄正是剛從夏家出來,我就是在夏姑娘家裏碰到了這個精精兒的。”當下將經過情形說了一遍,問道:“老前輩在這裏可曾見有王家的人經過嗎?”

衛越道:“嚇,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你懷疑她們兩母女的失蹤,是被王家小賊擒去的麽?冷雪梅夫婦的武功,當年與段珪璋齊名,憑著她們母女,精精兒即算邀了王家的幫手,至多也不過在打鬥中占得上風,絕不至被他們擒了。”南霽雲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事情實是難以預料。精精兒怎會知道她們的地址,我就想不到其中緣故。”衛越道:“我在這裏睡半天,未曾見有任何人經過。不過,若然她們兩母女真的落在王家之手,老叫化拼了性命不要,和你到龍眠谷去大鬧一場便是。”歇了一歇,又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冷雪梅就是住此山腳下。難道傳言是實,她約我在這裏相會,是有點道理了?”

南霽雲好生納罕,問道:“衛老前輩,你說想見夏姑娘,問她一件事情,究竟是什麽事情?”衛越道:“我是想問她酒丐車遲被害的事情,聽說她當年與段珪璋夫婦同上玉樹山,車遲的被害,是她曾經目擊的!那個兇手的確是西嶽神龍皇甫嵩麽?”

南霽雲道:“這件事她也曾對我說過,她親自目擊,兇手的的確確是皇甫嵩。據說當時車老前輩要向段大俠吐露一件秘密,話未出口,就給皇甫嵩用毒針暗害了。我的師弟摩勒昨天到了九原,據他說段大俠亦已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我們的師父,段大俠的話和夏姑娘的話完全一樣,料想是不會假了。”

衛越忽道:“南賢侄,你不忙著走吧?”南霽雲道:“衛老前輩有何吩咐?”衛越道:“我與皇甫嵩訂下了約會,就在今晚午夜時分,在這個山頭相見。我要向他問問這件事情。你若不走,可以聽聽。”

南霽雲本想趕回九原,再圖良策。但這件事關系重大,且與夏淩霜有關,他也希望得個水落石出。心裏想道:“我的假期未滿,這個機會不可錯過。”當下說道:“衛老前輩容許我參與這個約會,那是求之不得!”

其時已是夜幕降臨,新月初上。衛越笑道:“我被精精兒擾醒清夢,還想補睡一覺。你也歇歇吧。”他靠著山石,不一會便“呼呼嚕嚕”地熟睡了。南霽雲心道:“訂下了這樣嚴重的約會,虧他還有心情睡覺。”

南霽雲在日間那場惡鬥,身上受破瓷片割傷了幾處,趁這空閑的時間,便給自己裹上了金創藥,然後盤膝練功,運氣療傷。他的內功造詣甚深,不消一個時辰,已是疲勞盡去,精神恢復。

月亮將近天心,南霽雲的心情也漸漸緊張,輕聲叫道:“衛老前輩,衛老前輩!”衛越翻了個身,坐起來道:“你急什麽?皇甫嵩說好了是午夜時分,那就一定依時準來。”南霽雲道:“你瞧頭上的月亮。”衛越擡頭一望,道:“還差一點點時刻。”南霽雲道:“山下還未發現人影呢!”

衛越眉頭一皺,登上一塊巖石,向下方眺望,過了一會,月亮已到天心,交正午夜,衛越“咦”了一聲,說道:“奇怪,皇甫嵩從來不是這樣的人,怎的會臨時失約了?”

月亮漸漸西移,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仍然不見皇甫嵩的影子,衛越也有點兒煩躁了,南霽雲狐疑滿腹,道:“莫非他是不敢見你?”

話猶未了,忽見一條人影,如箭射來,衛越“哼”了一聲,道:“這個時候才來,我先要罵他一頓!”心裏好生奇怪:“皇甫嵩的輕功怎的如此高明了?”那個人的來勢快得難以形容,根本就瞧不清楚他的面目。轉眼之間,那個人已到了他們的面前,衛越忽地失聲叫道:“怎麽,是你!”南霽雲定睛一瞧!這才看清楚了來的並非皇甫嵩,而是空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