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雲雨幾番疑夢幻海天一劍闖江湖(第4/5頁)

丁曉氣得恨恨地說:“不要!你別恃你現在的本領比我強,你在我手中奪去,我必然也要從你手上奪過來。現在不行,總有一天會行,難不成我就永遠打不過你?”

那人狂笑道:“你真的以為我會要你這口劍?放心,比這口劍好十倍的我都不要呢!這把劍還給你,以後可要收好,別又給人家奪去了。”

丁曉看了那劍一眼,想接又不敢接。他真舍不得這口使慣了的單鳳劍,可是剛才自己把話說得太滿了,說非親手奪回不可,可是現在人家卻自動送回來了。

那人好像看破了丁曉心思似的,又笑笑說道:“傻小子,受一點挫折算得了什麽?江湖豪傑,誰沒經過大風大浪?你給人奪了一口劍,難道就當成深仇大恨,那麽,我們漢族整個江山給人奪了又如何?”

那人說了面色甚是莊嚴,丁曉為他眼光所懾,不由自主地接過了單鳳劍,怔怔問道:“你是英雄,你可願留個名字?”

那人仰天打了個哈哈:“你何必問我的名字?你是個少爺,知道我的名字,於你毫無用處。”說完他徑自回頭走了。

丁曉剛才想跑,現在反而呆呆站著,只聽得紅衣女俠和那人有說有笑,談得好像很是親熱,腳步聲、人聲,都漸漸遠了。他望著、望著,不知怎的,驀然間覺得一陣心酸……

江上峰青,江流渺渺;荻花蘆葉,瑟瑟秋聲。丁曉沿著江邊踽踽獨行,聽潮音過耳,而人聲、腳步聲都已漸遠漸寂。那紅衣女俠,那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也都已沒入蒼茫夜色之中。丁曉驀地心酸,平增悵觸。

丁曉恨這兩個人,然而又似乎歡喜這兩個人。紅衣女俠的嬌戇直爽,中年漢子的豪氣雄風,都對他具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尤其是紅衣女俠的輕顰淺笑,更是深印腦海。可是當他把這兩個人聯想在一起,卻不禁疑雲疑雨。紅衣女俠稱中年漢子做“朱師叔”,而中年漢子則稱紅衣女俠為“小師妹”。那麽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呢?中年漢子是姜老頭子的徒弟還是徒孫?

只這一點懷疑還不是丁曉的傷心處,他在想,為什麽那中年漢子和紅衣女俠好像很是親熱?他不知怎的,和紅衣女俠前一刻還是彼此詰罵,現在卻沒來由的嫉妒起人家來了。

丁曉自己一想,也不禁暗笑起來。他不禁罵自己道:“管他們是什麽人,反正我是再也不願見到他們了。”

那一晚丁曉回到家時,已是雞鳴將曉,他遊鬥半夜,筋疲力盡,可是禁不住思潮起伏,輾轉反側,竟到天明才睡著。這一覺睡得很甜,不知什麽時候,才被父親叫醒過來。

他在煩惱之中入夢,又在煩惱之中醒來。他的父親叫醒他後,第一句就是:“你這孩子,怎麽睡得這樣不醒人事?昨夜做什麽來了,你瞧客人都已走了!”

丁劍鳴那天早晨不止一次地來看過他,見他睡得爛熟,摸摸他的額角又似有點潮熱,不忍把他叫醒。現在來訪的客人都已去了,天也將近中午了,他擔心丁曉生病,再把他叫醒,看他精神面色一如平常,這才消了疑慮。只是丁劍鳴卻不由得納悶起來:怎的他會這樣熟睡不醒?尤其是練太極派武功的人,一早就要起來練太極行功,他怎麽連慣常功課都記不得了?這樣熟睡,內中必有古怪。

丁劍鳴暗暗納悶,丁曉比他更納悶,他聽父親說什麽客人,自然而然地朝窗外望了一望,這一望頓時使得他心跳不止。

原來他一眼望出窗外,見三個人正緩緩地走出大門。三人中有兩人竟是自己的“新朋友”——索家的大護院和華家的一個武師。另一個則是自己的“父執輩”,平時也常來家裏的索家的三公子索志超。

他這一看,睡意全消,不禁怔怔地問他父親道:“這些人是做什麽來的?”他還以為是索、華兩家的護院武師來找他算賬,在他父親面前說他壞話的。

不料他一看父親臉上,卻毫無慍怒之色,反而滿面笑容看著自己,看了半晌,卻又突的驀然興嘆道:“歲月如流,我來到保定轉眼就是二十多年,你已經十九歲了,哎,十九歲了!”

丁曉被父親弄糊塗了,不知父親為什麽突然提起自己的年齡!正待發問,只見他父親看了他一眼,在感喟中帶著喜悅之情,微笑著緩緩說道:

“你十九歲了,也該給你定婚事了,我……”

丁劍鳴話未說完,丁曉急忙打斷:“爹,我還不想訂婚!”

丁劍鳴話被打斷,很不高興,擺擺手道:“你聽我說下去,做小輩的不要胡亂打斷長輩的說話,懂嗎?

“你已經十九歲了,年紀不小了,定了親就更是大人了,別盡是這麽不懂事!

“你看見那幾位客人嗎?他們就是給你說親來的。女家是這裏有名的華家。我已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