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訪友攀交憑信物還銀結納識英豪(第4/5頁)

丁實拿過那張謝帖來看,只見上面的具名是“李中柱”三字。眉頭一皺,問谷嘯風道:“這十年來我在大都,江湖上新出道的後一輩人物我並不熟悉。谷兄,這人的名字,你可曾聽人說過?”谷嘯風道:“李中柱?沒聽人說過。”任紅綃聽了這個名字,似乎頗是留神,不過她也沒有說話。

韓佩瑛本來想把在茶館中的遭遇說出來的,但聽說這個少年已經走了,她也不再說了。

這晚丁實陪谷嘯風聊天,谷嘯風想起日間之事,問丁實道:“丁香主,日間我提及任天吾的時候,你的神色似乎有異,敢請你是知道他的什麽消息。”

丁實笑道:“正是。日間有任姑娘在旁,我不便說,你那位舅舅早已到了大都,現在料想是在完顏長之的王府作客。”

這消息對谷嘯風來說並不新鮮,不過他當然還是要詢問這個消息的來源。

丁實說道:“我沒有見到你的舅舅,不過我卻見著了他的徒弟。”

谷嘯風道:“是余化龍嗎?”

丁實說道:“正是。有一天,有個禦林軍的軍官到我的店子購買衣料,還請我們派個裁縫跟他回去,我一瞧這個軍官似曾相識,一想想了起來,原來他是在十多年前和你的舅舅到過我們長鯨幫的那個余化龍,當時你的舅舅還是俠義道中的成名人物,我們對他都很尊敬。是以我見他的徒弟余化龍變成了一個金國的禦林軍軍官,覺得很是奇怪。”

谷嘯風道:“任天吾早已不是俠義道了,我也早已不把他當作舅舅了。但余化龍見著了你,不知他可認識?”

丁實說道:“十多年前他到長鯨幫的時候,我只是一個小頭目。長鯨幫這麽多人,他不會特別記得我的。那天他到我的店子裏,我也沒有以掌櫃的身份去招呼他,我一認出了他,就躲開了。料想他還未曾看見我呢。”

谷嘯風道:“後來怎樣?”

丁實說道:“後來他帶了裁縫到禦林軍的營房去,那個裁縫告訴我,是給一個老頭子做衣服。余化龍叫這老頭子做師父的。”

丁實接著說道:“當時我還不敢相信,只道余化龍或許另有一個師父,後來仔細問了那個老頭的形貌,這才知道確實是任天吾。”

谷嘯風道:“任天吾蓄意投奔完顏長之,這是我早已知道的了。卻不懂他要做衣服,為何不親自到你的店子裏來?”

丁實說道:“我猜他還想繼續欺騙俠義道中的人物,是以雖然已經變節,卻還須躲躲藏藏,不願給外人知道。”

谷嘯風道:“那他是枉費心機,他的本來面目,連他自己的女兒都瞞不過了,還騙得過別人嗎?”

丁實說道:“我就是害怕你們還未知道,你已經知道,那就好了。”

谷嘯風道:“任天吾這老賊固然可恨,余化龍這廝也是極其可惡。他是個有奶便是娘的家夥,兩年前曾經投靠蒙古,如今又投靠了金虜,我若是遇見了他,絕不將他放過。可惜那天我不在你的店子。”谷嘯風是曾經受過余化龍造謠陷害,故此對他痛恨非常。

丁實說道:“我也約略知道此人為人,他以前在江湖上是專門造謠生事,挑撥是非的。不過他如今公開做了金國的禦林軍軍官,倒是不會有正直的人再上他的當了。”接著笑道:“谷兄,你要見著他倒是不難,說不定過幾天你就會見著他了。”

谷嘯風道:“為什麽?”

丁實說道:“聽說他在金虜的禦林軍中,做的正是名副其實的‘鷹爪’工作。他是漢人,完顏長之就利用他和京城裏有地位的武林中的漢人來往,例如各大鏢局,他都是時常走動的。所以孟霆的虎威鏢局重新在大都開張之日,他多半會來。”

谷嘯風道:“好,到了那天,我改容易貌前往,找個機會幹掉他。”

丁實道:“我勸你還是忍耐些時,別要連累了孟老鏢頭。”

谷嘯風道:“這個我懂,我不會當場下手的。”

一宿無話,第二天中午時分,丁家忽又有個不速之客登門。看門的家人拿了一張拜帖來見丁實,拜帖上的具名正是“李中柱”。

那家人說道:“我本來不敢隨便開門的,但因昨天來了這位谷少俠,我恐怕他也是和咱們有點關系的人,故此請他稍候,容我稟報。香主,你是見他還是不見?”

丁實笑道:“他昨天才到店子留下謝帖辭行,今天卻又找到我家裏來啦。看來他是非要見我不可的了。”

谷嘯風道:“讓我去打發他吧。”

丁實笑道:“別忙,先讓他進來再說。”

那個家人奉命去帶李中柱進來,家人走後,丁實說道:“我猜他昨天是暗地裏跟蹤你們,這才發現我這裏的住處。他既是陰魂不散,糾纏不清,咱們也正好趁這機會,弄清他的底細。待會兒你替我招待客人,見機而作,我仍然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