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訪友攀交憑信物還銀結納識英豪(第2/5頁)

那家人用力一推,卻給谷嘯風的反彈之力震得他倒退數步,不由得大吃一驚,瞪起眼睛來看。原來谷嘯風口中說話,已是暗中使上了“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要不是他手下留情的話,那個家人已是跌了個四腳朝天了。

谷嘯風賠笑道:“我是你家主人的老朋友叫我來的,千裏迢迢,從禹城來此,故此不辭冒昧,登門造訪。丁老板沒病,我們固然是要見他,有病,那是更要探問的了。”

那家人氣呼呼地道:“好,你既然找上門來,見不著我家主人,大概你也是不肯甘心的了,那就隨我來吧!”

進了客廳,那個家人冷冷說道:“你們在這裏等著吧!”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魁梧大漢大踏步走了出來,谷嘯風一看他的相貌和長鯨幫的副幫主丁厚頗為相似,便站起來道:“這位想是丁老板吧,我是特地從禹城來拜訪你的。”

那漢子打量了谷嘯風,似乎有點詫異的神色,說道:“不錯,我就是丁貴盛,丁貴盛就是我。聽說你們曾經到過綢緞店找我,如今已找上門來,那真是令我不敢當了。”聲音儼若洪鐘,哪裏有半點病態!他口裏說著話,伸出右臂就和谷嘯風握手。

谷嘯風知道他是要試自己的功夫,卻佯作不知,坦然和他握手,說道:“丁老板不必客氣。”

化名丁貴盛的綢緞店老板丁實和他哥哥丁厚一樣,都是從小就練鐵砂掌的功夫的,雖然他是弟弟,功夫比哥哥還要高明,但一握之下,見谷嘯風卻是若無其事,也沒有運勁反擊他,不禁暗暗吃驚。

谷嘯風虎口隱隱作痛,心裏想道:“要不是我這一年來勤練少陽神功,只怕還禁不起他這一握呢。”當下說道:“聽說丁老板貴體違和,不知可好了點嗎?”

丁實見他似無惡意,越發驚疑,說道:“你是什麽人,找我何事?”

谷嘯風道:“在下谷嘯風,禹城洪幫主托我送一件東西給你。”說罷掏出一個斑竹做的戒指,遞給丁實。

這種斑竹是禹城的特產,和普通竹子不同,是方形的。因此長鯨幫的幫主拿來制成戒指,作為本幫的信物。一般戒指非金即銀,只有他才戴這種斑竹戒指,識得此物的本幫弟子,見了戒指,有如幫主親臨。

丁實聽了谷嘯風的名字,已是頗感意外,見他拿出這個戒指,更是大吃一驚了,當下恭恭敬敬地接過本幫信物,說道:“丁某不知——少俠是自己人,多有得罪了,這兩位姑娘是——”

谷嘯風道:“這位是韓姑娘,這位是任姑娘。”

丁實見聞頗廣,連忙問道:“洛陽韓大維大俠不知和韓姑娘怎麽個稱呼。”

韓佩瑛道:“正是家父。”

丁實知道他們是訂了婚的,當下笑道:“韓姑娘,令尊是我最佩服的一位老英雄,難得你和谷少俠一同來到。”

谷嘯風道:“這位任姑娘是我舅舅任天吾的女兒。”

丁實眉頭一皺,心裏想道:“谷嘯風大概尚未知道他的舅父已經變節。”但因剛剛相識,卻也不便就說。

谷嘯風道:“我這表妹是和父親鬧翻了走出來的。聽說任天吾現在大都,表妹不願意給她父親知道,是以我們找個地方給她暫且安身。”

丁實何等精明老練,一聽谷嘯風直呼任天吾之名,便知他已是不把任天吾當作舅父看待,心裏想道:“原來如此。那就用不著我告訴他了。”當下笑道:“何必還找什麽地方,你們三位是我請也請不到的,若是不嫌委屈,就請在寒舍住下吧。”

寒暄已畢,丁實詢問谷嘯風的來意,谷嘯風道:“聽說虎威鏢局在大都重開,我想見見孟老鏢頭。不過這事卻是不能給外人知道的。洪幫主叫我來聽你的安排。”

丁實說道:“孟霆並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不過我們的綢緞店和虎威鏢局卻有來往。他的總局設在洛陽之時,我曾請他保過鏢了,過幾天他的鏢局在大都老店新開,你可以冒充我的夥計,和我同去道賀。”接著笑道:“當年我請他保鏢,就是想留下這一份交情。”

谷嘯風道謝過後,也笑著問丁實道:“丁老板,你們店裏的掌櫃說你去了外地收賬,到了這裏,你的家人又說你貴體違和,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丁實笑道:“想必你是覺得很奇怪了,這件事我也正要和你說呢。”

原來三天之前,丁實的綢緞店裏來了一個客人,自稱是從禹城來的,要找丁實說話。

過去長鯨幫派來的人,丁實和那個二掌櫃都是認識的,而且他們一來到就必然會說出暗號。這個客人不但是個陌生人,而且又不懂長鯨幫的暗號,丁實當時在店子裏,他也不知道他是老板。

丁實做事謹慎,當然不肯就這樣見他,於是冒充夥計,問他找老板有何說話。那客人說他是來收賬的。他這麽一說,倒是令得丁實大為詫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