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雖同患難非良伴莫測高深暫結盟(第2/6頁)

宇文沖道:“有什麽禍害,與你無關。我可以告訴你的也都告訴你了。這樁買賣,現在可以成交了吧?”

辛龍生心裏想道:“他不知道練這內功心法,將來可能會有走火入魔之險,而我卻是車衛給有解藥的。哼,這樁交易於我無損,他受害是他的事,我何樂而不為。”

心意已決,辛龍生哈哈一笑,說道:“好,那麽咱們今後是夥伴了!”當下便與宇文沖擊掌立誓,互相隱瞞。

辛龍生與他立誓之後,說道:“這內功心法,我練了三個月。我卻是要在半年之內回到車衛那裏的,恐怕難以在這裏耽擱三個月,只能傳給你練功的要訣了。”

宇文沖說道:“我知道練這心法不是朝夕之功,早已有了準備。你跟我來。”

辛龍生跟他走進一間隱蔽在亂石叢中的茅屋,只見屋中有一個大米缸,一個大水缸,米缸盛滿了米,墻上掛滿一條條的臘肉,貯備的糧食足可供給他們二人數月之用。

宇文沖說道:“我用不著練三個月,你在這裏伴我一個月吧。”

辛龍生當天就開始傳授,對他說道:“練這內功心法,要受許多痛苦煎熬,當時是車衛以本身真氣助我練功,我卻怕沒這本領助你。”

宇文沖道:“傳功之後,只須你在這裏保護我,不讓猛獸入侵就行了。什麽痛苦我都能熬得住。”

辛龍生心裏想道:“他倒是不怕我在他練功的時候加害於他。”

只見宇文沖頭上冒出熱騰騰的白氣,練第一步的功夫,就差不多用了半天的時間。在這半天當中,宇文沖宛如老僧入定,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辛龍生若要加害於他,那是易於反掌,但辛龍生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來賭博,在這半天當中,他完全依照宇文沖的囑咐,在這茅屋裏保護他,不敢離他半步。

宇文沖抹了一額冷汗,站起來笑道:“辛兄,你果然是好夥伴,多謝你啦!”他滿面笑容,心裏可是暗暗叫道:“好險!如果他知道我不是車衛的朋友,卻是車衛的仇人,我的性命可是在他掌握之中了!”原來辛龍生不敢拿性命來賭博,他卻是拿性命來賭博的。

自此辛龍生每日與他練功,不知不覺過了將近一個月。一天晚上,約莫三更時分,辛龍生剛剛睡著,忽地被他喚醒。

宇文沖低聲說道:“你隨我來,腳步盡量放輕,不許出聲!”辛龍生莫名其妙,只好跟著他走。

他們住的這間茅屋是在亂石叢中的,外人很難發現。宇文沖把入口處的一塊石頭輕輕推過一邊,和辛龍生從缺口走出。

辛龍生覺得有點奇怪,要知亂石之間,本來是有許多縫隙的,那些縫隙足可以容得一個人側身通過,無須推開石頭,擴大缺口;再說以他們的輕功,也可以攀登石筍,從上面出去,無須推開攔路的石頭。是以宇文沖這個舉動,令辛龍生頗有莫測高深之感。但見宇文沖神色張皇,示意叫他不可作聲,他也只好把這悶葫蘆藏在心裏了。

宇文沖和他走到茅屋後面一個懸巖旁邊,方始悄悄說道:“我有幾個仇家,等下就會來到。你必須助我一臂之力!”

辛龍生道:“你是要我在這裏埋伏,暗箭傷人?”心裏想道:“這可不是光明磊落的行為。但以宇文沖的本領,竟然要我幫他設伏,他那仇家也就可想而知不是尋常之輩了。”

宇文沖道:“不錯。我會把他們引到這裏來,你只要傷得其中一個,我就有取勝的把握。但絕不可使用暗器,暗器傷不著他們,那就弄巧反拙了。”

辛龍生道:“那些人是什麽人,很厲害嗎?”

宇文沖道:“不錯,咱們只能智取,不能力敵。今晚若是敗在他們手裏,你我性命都保不住!至於他們是什麽人,你就不必多問了。”

辛龍生苦笑道:“咱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蟻,我還能不盡力幫你嗎?”

宇文沖安排好了之後,獨自一人,又回到那間茅屋之中。

他離開不過片刻,辛龍生伏地聽聲,便聽得隱隱有腳步之聲走來,一共是四個人。辛龍生又是吃驚,又是對宇文沖暗暗佩服,想道:“他的伏地聽聲功夫,果然是比我高明!但這些人卻不知是何等樣人?倘若是俠義道中的好漢,難道我也要幫他行惡嗎?”

正在心中忐忑不安之際,月光之下,那四個人已經出現。辛龍生伏在巖石後面,偷偷張望,只見是一個僧人,一個道士,還有兩個卻是軍官。

一僧一道他不認識,那兩個軍官他可是見過的,原來就是那日在揚州知府衙門之中,保護嶽良駿的那兩個仆人,現在換上了軍官的服飾。

辛龍生放下一重心事,想道:“原來是嶽良駿的爪牙,那我就是殺了他們,也無妨了。”那日這兩仆人力敵杜復和展一環,武功很是不弱,但還不是一流高手的功夫。辛龍生自忖足可以對付得了他們,想道:“這兩個人大概是帶路的,那一僧一道才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