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私戎堪嘆無良策解惑還須見玉郎(第2/6頁)

谷嘯風只覺一股十分柔和的力道拂來,自己的手掌竟似觸著棉花一樣,無從發力,那股力道,雖是柔和,谷嘯風亦已不禁一個踉蹌!

谷嘯風知道這人用的是借力打力的功夫,一個轉身,移形換位,迅即又到了這個老者的背後發招,出指點他背後的“風府穴”。

這次這個老者好似是有意試他的功夫,並未閃開,也未還擊,谷嘯風點著他的背心,只覺隱隱有一股反彈之力,將他的手指彈開。谷嘯風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難道他已練成了武學中罕聞罕見的護體神功?”

當今之世的武學宗師,谷嘯風只知道他的嶽父韓大維是練有護體神功的,但也只是聽他父親如此說過而已,並未見過韓大維用過,也未知道韓大維是否已練成功。如今碰上這個老者,才是第一次開了眼界。谷嘯風情知不敵,扭頭便跑。

那老者轉過身來,截著他的去路,笑道:“既來之,則安之,何必再跑!這把劍還給你,你若不服,大可再試幾招!”

一面說話,一面已是抽出一把寶劍,倒持劍柄,“塞”到谷嘯風的手裏!

這把劍正是谷嘯風所用的佩劍,湖上被擒之後,不知是給他還是給辛龍生繳去的。

谷嘯風面紅耳熱,接過寶劍,喝道:“你武功遠勝於我,可惜你卻做了權門鷹犬,我打不過你也是要和你拼的!”刷的一劍,抖起了七朵劍花,使的正是七修劍法中一招極為厲害的殺手!

那老者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果然是七修劍法,你是揚州谷若虛的兒子谷嘯風吧!”說話之間,揮袖一拂,拂歪了他的劍尖。但他的衣袖卻也給劍尖戳破了三個小孔了!

谷嘯風道:“你既知道我的姓名來歷,自當知道谷家決無向人屈膝的男兒!你把我殺了吧,我決不能容你戲耍!”

那老者道:“谷少俠,你錯了!”

谷嘯風怔了一怔,道:“什麽錯了?”

那老者道:“你以為我是什麽人?”

谷嘯風道:“你不是替韓侂胄做保鏢護院的嗎?”

那老者搖了搖頭,說道:“不錯,這裏是韓侂胃的相府,老夫也是他的門客,不過卻並非如你所說的是替他看門護院的鷹犬!”

谷嘯風道:“那麽,你在這裏做什麽?”

那老者道:“說來話長,你隨我來。”

谷嘯風有點遲疑,那老者笑道:“我若要想傷你,何必多費心思安排圈套。好,你既不放心,那我就多告訴你一件事情,太湖七十二家水寨的總寨主王宇庭剛剛派了一個人見我,說起了你。說你前幾天是由他的副總寨主韓光銳送過長江的,他們托我照料你。有這麽一件事嗎?”

如果這老者不是俠義道的人,王宇庭、韓光銳決不肯將這件事告訴他,還托他照料谷嘯風的。是以這老者這麽一說,谷嘯風自是不能不相信他了。

谷嘯風插劍入鞘,說道:“如此說來,這可真是一場誤會了,請恕晚輩無知之罪!”

那老者笑道:“應該向你道歉的是我。昨晚在外西湖,我已看出你用的是七修劍法,卻未能制止辛龍生對你動粗,委屈了你。”

谷嘯風面上一紅,說道:“那位辛少俠呢?”

那老者道:“他回去了。他是代表他師父來赴我的約會的,韓光銳送你過江之事,他並不知道,你不可怪他。”

谷嘯風道:“晚輩豈會怪他,只怪自己學技不精!”他糊裏糊塗地敗在辛龍生之手,覺得十分冤枉,說了起來,胸中仍是余憤未消。

那老者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他少年好勝的心事,但卻也不再說什麽,當下走在前面引路,將谷嘯風請進他的房間。

房間布置得十分簡樸,一床一幾兩張椅子,幾上一張古琴,除此之外,就是空無所有的蕭條四壁了。谷嘯風心裏想道:“他住在相府之中,住的卻是這樣一間簡陋的房子,就憑這一點已是可知,這位老前輩必定不是貪圖富貴的人!”

坐定之後,谷嘯風施了一禮,說道:“不敢請教老前輩高姓大名。”

那老者道:“老夫姓白,單名一個逖字,你大約不會知道我的。不過,我與令尊卻也曾經有過一段淵源呢!”

谷嘯風的父執之輩,並無白逖其人,也未聽他父親說過有這麽一個相識,便問他道:“原來老前輩和家父是早已相知的麽?家父早逝,小侄無知,真是冒犯了。”

白逖笑道:“也怪不得你不知道,你的父親只怕也是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谷嘯風詫道:“白老前輩是怎樣和家父結交的?”

白逖笑道:“還談不上結交二字,三十年前,我與令尊在揚州某酒家見過一面。他可曾對你說過那個行徑古怪的白衣少年?”

谷嘯風恍然大悟,說道:“原來老前輩就是家父其後十多年來所想找尋卻沒有找著的那位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