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暗室運功驚惡鬥明珠虛擲說英雄(第3/5頁)

谷嘯風心裏想道:“孟霆或許不認識奚玉瑾,但奚玉瑾卻也不是這樣的脾氣。”

韓佩瑛道:“這位姑娘是不是瓜子臉兒,大約比我小一兩歲的年紀?”孟霆點頭道:“正是。”

谷嘯風驀然一省,叫起來道:“不錯,一定是宮錦雲了。我真糊塗,一直猜不到是她。”

其實也怪不得谷嘯風不敢想到宮錦雲的身上,因為宮錦雲是和公孫璞在一起的。而且如今已知道了打傷奚玉帆的人是宮錦雲的父親,當時宮錦雲若是在旁,又如何能夠讓她的父親打傷奚玉帆呢?

韓佩瑛笑道:“宮錦雲正是這個脾氣。不過這件事卻也把我弄糊塗了。”

谷嘯風笑道:“好在這個悶葫蘆不久就可以打破,咱們也不必急在一時。”

韓佩瑛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待奚大哥醒過來,咱們就可以向他問個明白。”奚玉帆是給喬松年用按摩的手法催眠的。此時已經睡了將近兩個時辰,估計再過一個時辰,他就可以醒來了。

韓佩瑛接著說道:“咱們現在閑著沒事可做,倒是可以審那老匹夫了。”

谷嘯風把楚大鵬從稻草堆中拉出來,解開他的穴道。楚大鵬哭喪著臉說道:“韓姑娘,請念在咱們有過賓主之情,高擡貴手吧。”

谷嘯風詫道:“他怎麽和你有過賓主之情?”

韓佩瑛笑道:“上次我回家的時候,路經禹城,黃河五霸把我當作了宮錦雲,千方百計的巴結我。這個楚大鵬是他們的代表,曾經在儀醪樓,作過我的東道主。”

儀醪樓這件事情,谷嘯風是早已知道了的,不過不知當日出面的是誰而已。當下笑道:“原來如此。但這老匹夫只不過請你吃了一頓,就想你饒他一命,一席酒菜換一條命,未免太奢望了吧。”

楚大鵬嚇得面青唇白,忙分辯道:“我做錯了事,自知不合。但這一念之差,卻都是由於儀醪樓那日的事情而起。”

韓佩瑛道:“此話怎說?”

楚大鵬說道:“那日濮陽堅用‘化血刀’傷了洪幫主洪圻,幸得貴友公孫璞之助替他解了毒。但黃河五個幫會的首腦人物,也都是著了他的‘化血刀’,當時沒有在場,卻未曾得到救治。

“後來我們也曾找過貴友,卻只見宮錦雲姑娘,宮姑娘答應代我們向公孫少俠求情,但不知是因為她後來沒見著公孫少俠還是公孫少俠不肯答應,公孫少俠一直沒有再來。

“這‘化血刀’之毒是在一年之後,就要毒發不治的,除非我們甘願聽從西門牧野、濮陽堅師徒的奴仆,任他驅使,否則他們決不會替我們解毒。

“到了上個月,一年之期將屆,不由得我們不急。哪料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宮姑娘的父親黑風島主宮昭文又找上門來,說是要著落在我的身上,把他的女兒找回來給他,否則就要我的性命。

“我無法可想,只、只好——”

韓佩瑛聽到這裏,已然明白,說道:“所以你只好去找西門牧野,甘願受他的驅使了,是麽?”

楚大鵬滿面通紅,訥訥說道:“我、我這叫做無可奈何。只有他可以給我們五個幫會的弟兄解毒,也只有他才不怕黑風島主,敢庇護我。”

谷嘯風冷笑說道:“西門牧野是蒙古韃子的奴才,你去投靠他,那是做了奴才的奴才。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你聽過這話沒有?大丈夫死則死耳,豈能做奴才的奴才?”

楚大鵬嚇得面如土色,頓首說道:“是,是,谷少俠教訓得是,我,我這是一念之差。”他口裏是這麽說,心裏卻是不以為然。

韓佩瑛想道:“要一個人視死如歸,這只有俠義道可以做得到。像楚大鵬這種人焉能盼他如此?非其人不可與言,谷大哥也未免犯了陳義過高的毛病了。”再又想到:“黃河五大幫會若給西門牧野所用,禍患非小,我該給他們想個辦法才好。”

韓佩瑛想了半晌,說道:“你不忍你們幫會中的兄弟束手待斃,也算有點義氣。不過,你走上了叛國投敵的這一條路,卻是大大的不對了。其實,能夠解救化血刀之毒的,也並非只有西門牧野!”

楚大鵬聽得韓佩瑛的口氣緩和得多,連忙說道:“請姑娘指點一條明路,只要有一條路可走,我楚某人又豈甘做韃子的奴才?”

韓佩瑛道:“現在距離一年之期,也還有兩個月左右,是嗎?”

楚大鵬點頭道:“不錯。”

韓佩瑛道:“那麽有兩個月的時間,也足夠用了。”

楚大鵬道:“不知是誰能解化血刀之毒?”

韓佩瑛道:“就是你曾經想找而找不著的公孫璞。他現在已經去了金雞嶺。你到金雞嶺一定可以見著他。”

谷嘯風本來是個聰明人,剛才只因一時氣憤不過,痛斥了楚大鵬一頓,此時冷靜下來,登時領悟了韓佩瑛的用意,於是便接著說道:“我們正是要去金雞嶺的,你可以和我們同去。只要你們黃河五個幫會從今以後,聽從綠林盟主柳女俠的號令,我可以擔保公孫璞一定會幫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