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薄命佳人遭陷害癡情公子苦相隨(第4/7頁)

孟七娘從牢房裏走了出來,冷冷說道:“西門先生,你不知道侍琴是我的丫頭麽?”要知孟七娘是個性情高傲的人,西門牧野與朱九穆這些人在她家裏喧賓奪主,她早已是不能容忍的了,此時情知決裂難以避免,當然只有挺身而出。

西門牧野怔了一怔,隨即又哈哈笑道:“想不到七娘竟會紆尊降貴,跑到牢房來了。不錯,打狗要看主人面,但我未曾打著你的丫頭,你們主仆卻已傷了我的徒弟。我的徒弟有何不是,我倒想向七娘請教呢!”孟七娘冷笑道:“好呀,你是要給你的徒弟出氣是不是?”

西門牧野道:“不敢。”孟七娘淡淡說道:“多謝西門先生不予追究,那就請吧。”

西門牧野非但不走,反而邁前兩步,冷笑說道:“比這樣的事情更重大的都有呢。些許小事,自是不值一提。”

孟七娘柳眉一豎,峭聲說道:“西門先生,你要追究什麽?”西門牧野道:“請問七娘來此貴幹?”

孟七娘一聲冷笑,說道:“這是我的家,我喜歡到哪裏就到哪裏,你管得著麽?”

西門牧野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說過把韓大維交給我看管的,為何你又插手?”

孟七娘縱聲笑道:“西門先生自稱君子,不怕人笑甩了下巴麽?我可沒有這樣厚的臉皮自命君子,我只是一個氣量狹窄的女人。我就是討厭你們在我這裏多事,我就是偏偏要管,你怎麽樣?”

西門牧野陰惻惻地說道:“不敢怎樣,七娘既然一定要管,那就只好請七娘抖露兩手給我們瞧瞧了。”

孟七娘道:“哦,原來你是要較量我了!”西門牧野發出一聲長嘯,傲然說道:“正是這樣。”

在他們二人唇槍舌劍,針鋒相對之時,奚玉瑾早已跳上屋頂,翻過了墻頭,無暇聽他們的爭吵了。

孟七娘與西門牧野交手,勝負如何,暫且按下不表。先說奚玉瑾的遭遇。

孟七娘這座堡壘倚山修建,疊疊重重,恍若迷宮。奚玉瑾來此三日,每天都是陪七娘下棋,對堡壘的形勢甚是陌生,也不知怎樣走才能脫險。驀地想起那人提醒她“朝東”,於是不假思索的便往東走。

往東走果然是走對了,她剛剛翻過墻頭,只見朱九穆正自西面匆匆跑來。

朱九穆是聽得西門牧野的嘯聲趕來赴援的,是以雖然看見奚玉瑾在東面逃跑,卻也無暇攔她。

奚玉瑾是已經在牢房裏抹掉了化裝的,朱九穆認出了她,放她逃走,心裏又有點不甘,當下就揭了一疊瓦片,向她打去。

只聽得嘩啦啦一片聲響,也不知是哪裏飛來的一塊石頭,把這疊瓦片打碎了。朱九穆心頭一凜:“原來孟七娘在這裏還伏有高手應援。”此時他已聽得西門牧野與孟七娘高呼酣鬥之聲,一來是無暇去理會奚玉瑾,二來也是沒有把握勝得過這個打碎瓦片的人與奚玉瑾聯手。於是只好高聲叫道:“你們快來攔截這個丫頭。”

奚玉瑾跑進園子,有兩個人已經向她跑來,一個用劍,一個空手。另外還有三四個人,轉眼就可到來。奚玉瑾以寡敵眾,必須速戰速決,當下便以快刀斬亂麻的手法向右面的那個漢子攻去。

那漢子是練有鐵砂掌功夫的高手,駢指可洞牛腹,但看見奚玉瑾突然向他撞過來,也不覺吃了一驚。

要知孟七娘在一般不知她的底細的人的眼中,乃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連西門牧野和朱九穆二人對她也不能不有幾分顧忌的。這兩個人是西門牧野的黨羽,在江湖上不過是二流角色,當然更是不敢得罪孟七娘了。

他們聽了朱九穆所傳的命令,不能不去追趕奚玉瑾,但奚玉瑾突然向他攻來之時,他們就反而有所顧慮了。下手太重,恐怕會傷了奚玉瑾的性命,出手太輕,又怕給奚玉瑾傷了。

這漢子抱定了“不為已甚”的心理,一時間不知如何應付,只好橫掌當胸,暫取守勢。

奚玉瑾先當孟七娘的丫頭,因為怕給她看出底細,當然不能攜帶兵器,她那柄隨身的青鋼劍早已交給辛十四姑代為保管。她的本領雖然勝過這漢子許多,但若用空手破他的鐵砂掌,卻也不是三招兩式所能做到。

好個奚玉瑾,在這關鍵的時刻當機立斷,突然一個轉身,移形換位,倏然間就到了另一個漢子的身旁。

這漢子手持雙劍,正合奚玉瑾使用,奚玉瑾喝聲“撒劍!”出手如電,向這人臂彎的“曲池穴”點去。這人只道坐山觀虎鬥,不料奚玉瑾突然就欺到身前,冷不防,只覺手腕一麻,雙劍已是到了奚玉瑾的手中。

有鐵砂掌功夫的那個漢子見到同伴倒下,這才大吃一驚,知道這個丫頭的本領遠遠在他想象之上,但後悔已經遲了。

說時遲,那時快,奚玉瑾已是刷的一劍向他刺來,喝道:“你的心地不算太壞,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