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薄命佳人遭陷害癡情公子苦相隨(第3/7頁)

但雖然如此,奚玉瑾以全力相抗,也還是禁受不起,只聽得“蓬”的一聲,奚玉瑾給她的掌力震翻,跌了個仰八叉。但也幸虧孟七娘未出全力,奚玉瑾雖然跌倒,卻未受傷。

孟七娘一掌沒有打死對方,倒是頗出意料之外,當下越發認定了奚玉瑾是辛十四姑派來的“奸細”,怒意更增。

韓佩瑛失聲叫道:“七娘且慢!”孟七娘道:“內裏因由,我全都明白,無須再問!”這即是說,她已無須留下活口盤問口供,決意要殺奚玉瑾了!

奚玉瑾剛剛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只覺微風颯然,孟七娘已是一指點出,所點的方位,正是她脅下的“愈氣穴”。冷笑說道:“念在你陪我下幾天棋,給你一個全屍吧。”

孟七娘的點穴手法又快又狠又準,奚玉瑾即使全神應付,也是決計躲避不開,何況此際她剛剛在跌了一跤之後爬起來,便給孟七娘攻個措手不及!

“愈氣穴”是人身三十道死穴之一,奚玉瑾心頭一涼,只好閉目待死!

奚玉瑾以為必死無疑,不料事情卻出她意料之外,她只覺脅下一麻,稍微有點疼痛,但卻只像給螞蟻叮了一口似的,並沒受傷,當然更不會死了。

原來奚玉瑾的內衣袋中藏有辛龍生送她的那枚戒指,孟七娘的指尖剛好觸及這枚戒指。孟七娘心念一動,指頭一曲,改點為勾,把奚玉瑾袋中的戒指勾了出來。她的內力已到收發隨心的境界,是以雖然觸及了“愈氣穴”,奚玉瑾也只是微感酸麻而已。

孟七娘見了這枚戒指,怔了一怔,“噫”了一聲說道:“原來你與辛龍生已有白首之約,看在我表侄的分上,今日饒你不死。你給我滾開,從今之後,切莫讓我再見到你!我只能饒你一次,滾吧!”一把抓著奚玉瑾的背心,將她摔出了門外。

原來孟七娘雖然與辛十四姑面和心不和,但對辛龍生卻是十分疼愛的。辛龍生自小和她投緣,在她的家中的時候比在姑姑那兒更多。這枚戒指就是孟七娘送給他,準備給他作訂婚的聘物的。

奚玉瑾被她摔出了門外,就好像給一股大力提了起來,又輕輕放下似的。腳跟著地,心中一片茫然。

誤會又加上了誤會,她想要辯解,可是孟七娘正在氣頭,話已經說得十分決絕了,她能夠從容聽她解釋嗎?韓大維眼見不能活了,那毒酒又正是她給韓大維喝的,韓佩瑛正在傷心之極的時候,又能夠聽她從容分辯嗎?

奚玉瑾正在一片茫然,躊躇未決之際,忽聽得耳邊好像有人低聲說道:“快走,快走!遲就來不及了!”

奚玉瑾吃了一驚,遊目四顧,墻角只有一個給她點了穴道的濮陽堅,這是什麽人在和她說話呢?

心念未已,忽然聽得有人哈哈大笑,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紅臉老人,已經在角道的入口之處出現,來的正是西門牧野。

在西門牧野的大笑聲中,奚玉瑾又聽得剛才那個聲音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快走,朝東!”聽這聲音,竟似有些熟悉。

西門牧野笑聲一收,說道:“侍琴姑娘果然身懷絕技,但卻因何老是難為我的徒兒?”說話完全是針對奚玉瑾的,顯然他也未發現那人。

有一種功夫名為“天遁傳音”,屬於“傳音入密”的上乘內功之一。普通的“傳音入密”功夫,只能把聲音送到遠處,聲音可以透過障礙。例如在門外說話,能令深藏在屋內的人聽見。但“天遁傳音”則僅是對方一人才聽得見,說話的人必須把聲音凝成一線,方能送入對方耳朵。所以能夠練這種功夫的人,必定也是內功高明之士。

奚玉瑾家學淵博,曾經聽過她的父親和朋友談論,知道有這種功夫,但卻從未見過。此時方始恍然大悟,原來是有高人在暗中保護她。這人不敢露面,本領可能是不及西門牧野,但已是遠在奚玉瑾之上了。

奚玉瑾含冤莫辯,本來心意躊躇,不知是走好還是不走的好,如今西門牧野已經來到,又有人催她快走,在這情形底下,奚玉瑾無暇考慮,只好走了。

西門牧野喝道:“往哪裏走!”錚錚兩聲,彈出兩枚錢鏢,一枚打向奚玉瑾後心的“風府穴”,一枚打向他的徒弟濮陽堅。

奚玉瑾正自縱起,尚未躍上屋頂,人在半空,聽得暗器破空之聲,已是無法躲避。

濮陽堅“啊呀”一聲跳起來,叫道:“師父不要放過這臭丫頭!”原來西門牧野分別打出兩枚錢鏢,功用卻是恰好相反,打向濮陽堅的那枚錢鏢,乃是替他解穴的。

忽聽得“當”的一聲,一只酒盅從牢房裏擲出,把西門牧野的那枚錢鏢打落。酒盅是銅做的,比一枚銅錢做的分量當然是要重得多,打落了錢鏢,余勢未衰,濮陽堅正在跑上去指手劃腳的向奚玉瑾喝罵,給這個酒盅打個正著,登時額角開花,血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