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薄命佳人遭陷害癡情公子苦相隨(第2/7頁)

奚玉瑾道:“韓伯伯,你錯了。”

韓大維道:“什麽錯了?”

奚玉瑾道:“孟七娘並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這酒本來就是我的。”

奚玉瑾這兩句話說得十分含蓄,但韓大維卻是一聽就懂,當下淡淡說道:“哦,這麽說來,我喝這酒乃是領你的情,而不是領孟七娘的情了。所以,這酒我是喝得的?”

奚玉瑾又是著急,又是著惱,暗自想道:“怎的韓伯伯對我也似乎是成見頗深,在這樣緊張的當兒,他還要夾纏不清,不肯喝酒?嗯,難道是韓佩瑛把我橫刀奪愛之事告訴他了?”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得面上一紅,尷尬笑道:“韓伯伯言重了,我和佩瑛交情非比尋常,怎說得上領情二字?”韓大維見她神色很不自如,心中更是起疑。

韓佩瑛不知就裏,大為著急,連忙勸道:“爹爹,我知道你不輕易受人恩惠,但奚姐姐和咱們等於自己人一樣,這酒當然是喝得的。爹爹,你不要固執了!”

韓大維心裏想道:“奚、谷兩家的冤仇與我無關,瑛兒雖然是谷家的媳婦,她也不該向我報復吧?何況瑛兒的傷也是她治好的,她不向瑛兒報復,想不至於對我下毒手的。”

韓佩瑛見父親沉吟不語,又再勸道:“爹爹,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就不為女兒著想嗎?爹爹,只有你恢復了幾分本領,女兒才有指望可以脫險啊!”

韓大維瞿然一驚,心裏想道:“不錯,為了瑛兒著想,冒這個險我倒是值得試一試了。”

韓大維道:“好,奚小姐,多謝你冒險救我,我領你的情了。”接過了奚玉瑾遞過來的酒盅,一喝而盡。

奚玉瑾恐防藥力不足,正要再斟第二盅酒,忽見韓大維面色大變,血紅的雙眼瞪著她,奚玉瑾大吃一驚,說時遲,那時快,韓大維哼的一聲,反手一掌,已是扣著了奚玉瑾的脈門!韓大維乃是當世有數的武學大師,雖然身受兩種邪派毒功之傷,對付奚玉瑾仍是遊刃有余。奚玉瑾給他扣著了脈門,渾身酸軟,動彈不得。只見韓大維左掌舉了起來,就要朝著她的天靈蓋拍下!

韓佩瑛莫名其妙,這刹那間,給嚇得呆了!一時不知所措,失聲叫道:“爹爹,不可!”

韓大維喝道:“好狠毒的丫頭!快說,是孟七娘叫你下的毒,還是你自己幹的?”韓佩瑛大驚叫道:“什麽,酒中有毒?”

話猶未了,奚玉瑾只覺韓大維的手掌冰冷,突然把手一松,“咕咚”一聲,就倒下去了。

奚玉瑾一片茫然,待至看見韓大維倒下,這才醒悟,辛十四姑交給她的那包藥粉乃是毒藥!

韓佩瑛一探父親鼻息,只覺氣若遊絲,呼吸尚未斷絕,但手足卻已冰冷了。韓佩瑛又驚又怒,霍地跳了起來,喝道:“奚玉瑾,你要嘯風,我也把他讓給你了。你為什麽還要害我爹爹?”她本來不敢相信奚玉瑾會用這等卑鄙的手段害她父親的,但眼前的事實,卻是不由她不相信。一怒之下,說出話來,自難免口不擇言,也顧不得傷了對方的心了。

奚玉瑾這次冒了生命的危險,屈身來做丫頭,想不到人未救成,反而害了韓大維,又給韓佩瑛誤會,落得個如斯結果,奚玉瑾當然也是難過之極,又是驚恐,又是傷心!

韓佩瑛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奚玉瑾,我如今才算認得你了,你沒有話說了麽?你的武功比我高,你上來吧!你害死了我的爹爹,不妨將我也害了呀!”

奚玉瑾好像從惡夢中驚醒過來,定了定神,叫道:“不,不是我害的!”

韓佩瑛喝道:“是誰害的?”

話猶未了,忽聽得有人說道:“我知道是誰害的!”“當”的一聲,那一壺酒給一顆石子打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孟七娘已是進了牢房,出現在她們的面前了。

孟七娘一見韓大維已經倒在地上,頓足叫道:“我還是來遲了一步!”驀然回過頭來,一掌向奚玉瑾打去,罵道:“你雖然不是主兇,也是幫兇,饒你不得!”

韓佩瑛叫道:“誰是主兇,問明白了再處治她不遲!”此時韓佩瑛倒是有幾分相信孟七娘了。但她聽了孟七娘的話,知道其中定有蹊蹺,卻是不忍見奚玉瑾便即喪命。

學武之人遭逢危險,護衛自己,乃是出於本能。

奚玉瑾知道孟七娘的厲害,在這性命俄傾之間,倏地一個移形換位,使出了渾身本領,雙掌斜揮,與孟七娘的單掌相抗。

孟七娘知道奚玉瑾懂得武功,但只道她的武功乃是辛十四姑姑侄臨時傳授的,大約只會一點皮毛而已,並未看出她的武功其實已是頗有造詣。因是她以為只是信手一擊就可以取了奚玉瑾的性命的,這一掌雖然狠辣,卻並非用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