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芳心何屬空惆悵好夢從來是渺茫(第3/6頁)

本來他練了這兩大毒功之後,就想去關外找尋西門牧野的,但因蒙古入侵,故此他奉母之命,往金雞嶺相助蓬萊魔女。想不到他未曾出關,在途中就遇上西門牧野的大弟子濮陽堅。

公孫璞正在沉思,忽聽得路上有人大聲呼喝,擡頭一看,只見一騎駿馬,正在追趕一個少年。騎馬的正是濮陽堅,給他追趕的則是昨日在酒樓上請他喝酒的那個少年。

且說宮錦雲在密林深處重新換過男裝,翻過了那座山頭,按照楚大鵬的指點,抄近路來截公孫璞,還未曾找著公孫璞,正行走間,忽聽得馬蹄聲響,一個粗豪的聲音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今日陌路相逢,看你還逃得到哪裏去?”

原來濮陽堅在制服了黃河兩岸五大幫會的首腦人物之後,料想他們在一年之內絕不敢反叛自己,這個五大幫會的太上皇的位子反正自己是坐定的了,不必忙在一時,於是就放心的回遼東去,準備向師父交差,並迎接師父到中原來做綠林盟主。

他見宮錦雲一人落單,心中大喜,想道:“黑風島的宮島主是我師父爭霸的一大勁敵,前日聽那些人的說話,這小子乃是黑風島的人,很可能就是宮島主的兒子,哈哈,我正好拿他當作人質,獻給師父。這小子孤掌難鳴,哈,哈,我要拿他,這正是大好機會!”

宮錦雲大吃一驚,說時遲,那時快,濮陽堅已經飛馬追來,人未離鞍,“刷”的一鞭就向宮錦雲打下。

宮錦雲拔劍一撩,鞭劍相交,“當”的一聲,火花四濺,宮錦雲虎口隱隱作痛。濮陽堅用的不過是一條普通的馬鞭,但鞭上附有他的內力,一條普通的馬鞭就變得似鋼鞭一樣,宮錦雲的寶劍非但削它不斷,反而給他打得寶劍幾乎脫手。

宮錦雲一個轉身,閃開了第二鞭,濮陽堅冷笑道:“跑是跑不了的,乖乖地跟我回去吧!”撥轉馬頭,馬鞭揮了一個圓圈,向宮錦雲摟頭套下。宮錦雲輕功不弱,一個“燕子穿雲”,跳了起來,斜飛出去,可是她那柄寶劍,卻已給濮陽堅的馬鞭卷去。

濮陽堅第三鞭打下,宮錦雲腳踏“之”字,又再閃開。濮陽堅撥馬直沖過來,宮錦雲一個打滾,躲得十分狼狽,可是終於還是躲開了濮陽堅的第四鞭。濮陽堅的馬沖得太快,沖過了她的前頭十數丈之遙,方始勒住,又再回來。

宮錦雲情知若是在大路上往前跑的話,輕功多好,也是跑不過奔馬,於是展開“穿花撲蝶”的身法,左面一兜右面一繞,走著“之”字路,向著樹林逃走。

馬要在直路上才跑得快,倘若要隨時轉方位,撥轉馬頭,卻是遠遠不如宮錦雲的靈活。濮陽堅心頭火起,喝道:“好呀,你還要跑,我就把你斃了!”他怕宮錦雲逃進林中,更難擒捉,殺機一動,陡的就從馬背上跳起來,張開蒲扇般的大手,向宮錦雲的頭頂疾抓下去。

眼看宮錦雲已是逃不開這“饑鷹撲兔”的一撲,就在此時,忽聽得“嗤”的一聲,一枚小小的石子,突然從林中打出。

濮陽堅人在半空,躲避不開,掌心給石子打個正著。他是練過鐵砂掌的功夫的,尋常的刀劍也未必就刺得穿他的掌心,不料此時給一枚小小的石子打著,竟是痛逾刀割,不但掌心穿了一個小孔,鮮血汩汩流出,而且脈搏受了震蕩,胸中登時氣血翻湧,如受火焚。

濮陽堅這一驚非同小可,心道:“怪不得這小子向樹林逃跑,原來他在林中藏有埋伏!”濮陽堅的本領也委實了得,跌下之時,單掌在地上一按,一個筋鬥翻起來,又坐上了馬背。

宮錦雲死裏逃生,大感意外,擡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灰布衣裳,背著黃色包袱的少年正從樹林裏走出來。宮錦雲喜出望外,叫道:“哈,原來是你,這可真是巧極了!”她開口說話,忽地感到有股冷氣寒透心頭,不由得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說到最後幾個字,幾乎抖不成聲。宮錦雲吃了一驚,慌忙調勻氣息。

公孫璞緩步出林,指著濮陽堅喝道:“你回去從頭再練吧,若要報仇,叫你師父到金雞嶺找我!”原來公孫璞那枚小石子打穿了濮陽堅的掌心,那個部位正是手少陽經脈的終點“勞宮穴”,濮陽堅的內功有限,“勞宮穴”一傷,真氣宣泄,他辛辛苦苦練成的十年以上的化血刀功夫已經化為烏有!

濮陽堅一見克星來了,當真是嚇得魄散魂飛,但求逃得性命,哪裏還敢多說半句。落上馬背,慌忙逃跑。他那匹坐騎是一匹遼東產的駿馬,骨骼粗壯,善跑長途,轉瞬之間已是絕塵而去,去得遠了。

公孫璞這才回轉身來,與宮錦雲打了一個招呼,笑道:“是呀,真是巧極了。你怎麽一個人來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