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往事成塵休再問此心如水只東流(第4/7頁)

谷夫人半晌說道:“哥哥,這會不會是奚家的一種報復手段?”

任天吾說道:“奚璞的子女是否知道他們父親的當年之事,我不敢妄自猜測。但有一事我卻是知道了的,這就是我今天要來找你的原因了。”

谷夫人道:“什麽事?”

任天吾道:“嘯風已經把少陽神功傳與奚玉帆。聽說這是出於奚玉瑾的意思。奚玉瑾想要哥哥去替韓大維治傷,借此化解因此事而可能引起的韓家的仇恨。看來這位奚小姐倒是頗工心計,比起你來,她的行事是要圓滑多了。將來這個媳婦入門,你倒是要小心應付呢!”

谷夫人不理哥哥的冷嘲,問道:“你怎麽知得這樣清楚!是誰的主意你都知道?”

任天吾道:“你還記得周二麽?”

谷夫人道:“哪個周二?哦,你說的可是我的奶娘周二嫂子的男人?小時候我見過他幾次面,印象早已模糊了。周二嫂子好嗎?我已經有三十年沒見過她了。”

任天吾道:“你那奶娘早已去世了。周二現在奚家。”

谷夫人嘆口氣道:“自從我嫁到谷家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奶娘。她什麽時候死的,我也不知道。我想照顧他們,可惜不能如我心願。”谷夫人自幼失母,由奶娘撫養成人,這奶娘對她也是十分疼愛。是以任天吾一提起來,倒不覺撩起她的傷感了。

任天吾道:“奚家對他們倒是很好。你知道周二和奚家有點親戚關系,大約是什麽疏堂的表親。當年爹爹將你許給奚家,也曾向周二問過奚家的情形的。說起來他雖然不是大媒,但實際上卻算得是你的媒人呢。”

谷夫人面上一紅,說道:“這些陳年爛賬,還提它作甚?”原來她的奶娘當年就是最熱心勸她嫁給奚家的人,也正是因此,她嫁給谷若虛之後,就與奶娘疏遠了。但現在她想起了奶娘的好處,卻不禁有點內疚了。

任天吾道:“你問起嘯風甥兒的事,這必須從周二說起。”

谷夫人瞿然一省,說道:“對啦,我倒忘了,周二現在奚家。”

任天吾道:“你嫁給谷若虛之後,奚璞就把周二夫妻接到百花谷去。這些年來周二在江湖上也很有點名氣了。你說周二沒人知道,但說起周中嶽來,江湖上許多人還要尊他為老前輩呢。

“周二有個孫女兒名叫小鳳,自小陪伴奚玉瑾。周二以奚家的老仆自居,他的孫女兒卻是和奚玉瑾以表姐妹相稱的。

“嘯風甥兒這次逃婚,逃到了百花谷,奚玉瑾替他出主意,想用少陽神功來給韓大維治傷,化解因此可能引起的仇恨。這種種事情,我都是從周二口中打聽到的。周二則是從他孫女兒那兒聽來的,一定靠得住。”

谷夫人甚是尷尬,心裏想道:“風兒跑到了奚家,這可是很難向他們討人了。”

任天吾道:“我對韓大維相信不過,實是不願少陽神功的奧秘落在他的手中。”

韓佩瑛聽到這裏,心中冷笑,想道:“我爹爹才不稀罕你們的什麽少陽神功呢。不過,你們也未免小覷奚玉瑾了,奚玉瑾的工於心計還在你們意料之外!她是在我熟睡之中給我醫病的,她也只打算送九天回陽百花酒給我爹爹,又怎能泄漏你們少陽神功的奧秘?”

谷夫人沉吟未答,就在此時,一個丫頭匆匆走來。

小丫頭剛踏進門,就慌慌張張地叫道:“主母,不、不好了!”驀地看見一個老頭子坐在房中,她不認得任天吾,呆了一呆,登時噤聲。

谷夫人道:“何事大驚小怪?這位是舅老爺,有話但說無妨。她是服侍嘯風的丫頭,名喚蘭花。”後面兩句話是和她哥哥說的。

蘭花說道:“少爺有了消息了!”

谷夫人淡淡說道:“那很好呀。”

蘭花道:“少爺是在百花谷一個姓奚的人家家裏。那家的大少爺派人來報訊了。”

谷夫人心道:“想必是奚玉帆要我答應風兒和他妹妹的婚事。”於是問道:“人呢?”

蘭花道:“我沒有見著。丁大叔在外頭招待那個人。剛才他抽空來告訴我,叫我立即來稟告主母的。”丁大叔是谷家的管家老仆,他是知道奚谷兩家當年的那樁“過節”的。

谷夫人道:“老丁也是大驚小怪,這件事我早已知道,他明天告訴我也不遲。”此時已是將近四更的時分,那管家老仆不便進內堂驚動主母,是以叫小丫頭代為稟告。

任天吾道:“你家的老丁素來老成穩重,他不會知道你還未睡,若不是有緊要的事情,他一定不敢叫小丫頭把你從夢中驚醒的。”

蘭花忙道:“舅老爺明鑒。這事的確是十分緊要,否則我也不敢驚動主母。”

谷夫人瞿然一驚,說道:“什麽事情,那你就快說吧!”

蘭花道:“那人是來告急的,百花谷奚家已經給敵人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