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四回飛書邀友同禦敵比武打擂各逞能(第2/6頁)

他們到場之時,台上正由那個蒙古的髯須武士與一個禦林軍軍官比武,不到一盞茶的時光,髯須武士就把那個軍官打下台來。武林天驕聽得旁人談說,知道這個髯須武士已經勝了兩場,但他自恃勇武,卻不肯休息、換人。

武林天驕笑道:“這廝那日給咱們打得狼狽不堪,如今卻在這裏逞能。”武士敦道:“本領最高的是那個正使呼韓邪,咱們且不忙去打這個敗軍之將。”

說話之間,只見又一個禦林軍軍官跳上擂台,武林天驕認得是禦林軍的副統領班建侯。武林天驕心想:“班建侯只怕還不是這廝的對手,不過髯須武士要想勝他,也不會那麽容易了。”

髯須武士哈哈笑道:“對啦,你們早就該讓班將軍出場了。素聞貴國的兩位禦林軍統領武藝高強,我就先會班將軍再會完顏將軍吧。”言下之意,金國的高手只有完顏長之與班建侯可堪一戰,但班建侯也還不是他的對手,是以他早就準備在勝了班建侯之後,再戰完顏長之。金國武士聽他大言炎炎,無不氣憤。

班建侯卻是個穩重的人,沉住了氣,說道:“請貴使賜招。”髯須武士笑道:“不必客氣!”嗖的一拳便打過來。班建侯小臂一彎,使了一招“彎弓射雕”,左掌一托肘尖,右掌駢指如戟,點對方的胸膛。

髯須武士一個“獅子搖頭”,拳頭一晃,上擊面門,這招有個名堂,叫做“沖天炮”,是極為剛猛的拳法。班建侯掌背一揮,用“崩掌”往外一掛。髯須武士化拳為掌,形如雁掌斜掠,雙方“乓”的對了一掌,各自退了一步。班建侯的右手雙指點了個空。

班建侯心中一凜,想道:“這廝的氣力倒是不小。”髯須武士也是吃了一驚,知道班建侯的功力與他乃是在伯仲之間,要想克敵制勝,也怕不能單純以力取勝。

班建侯采取小心翼翼的打法,“不求勝,先防敗”,招數使得十分嚴密。髯須武士究竟是先打了兩場,屢攻不下,氣力不加,漸漸變成了強弩之末。武林天驕在台下觀戰,心裏想道:“班建侯的功夫比前幾年好得多了,看來他或有可勝之機。”

五十招之後,班建侯果然轉守為攻,他的“五行拳”極為純熟,用“劈、鉆、炮、橫、崩”五字訣,五行生克,變化無窮,拳拳有力。戰到分際,班建侯突發一拳,用“劈”字訣直劈下去。這一拳之力極猛,髯須武士橫掌一擋,拳掌相抵,掌心疼痛,班建侯隨掌一撥,把髯須武士的右掌引出外門,順掌一推,髯須武士回掌已是不及,只好橫肘一撞,化解敵招。班建侯“啪”的一掌“削”著他的臂彎,立即退回,說道:“貴使還是歇歇吧。”原來他這一削本是可以“切”斷髯須武士的一條臂膊的,但卻怕傷了蒙古的使者,兩國失和,事情非小,是以“點到為止”,立即收招。他叫對方“歇歇”,那是給對方面子,好讓對方下台的。

哪知髯須武士卻不領情,“哼”了一聲道:“勝負未分,焉能罷戰?”撲上前來,竟然是狂風暴雨般的猛攻。原來他看出班建侯不敢傷他,這次退而復上,就完全采取攻勢,不再防守了。

班建侯忍住了氣,只得見招拆招,見式拆式。他有顧忌,不敢傷敵;髯須武士則是毫無顧忌,招招都是殺手。這麽一來,班建侯當然是大大吃虧了。

金國的武士看得都是氣憤不已,有的忍不住出聲叫道:“班將軍你不能老是退讓啊!”班建侯苦笑一聲,在髯須武士的攻擊之下,連連後退。

髯須武士得理不饒人,驀地喝道:“誰要你讓?”此時他已占得了先手攻勢,腳跟一轉,一個“怪蟒翻身”,軒眉繞掌,一個“沖天炮”,拳擊班建侯下巴,班建侯臂膊往外一彎,待要化解他的招數。髯須武士喝聲“著!”一沖一繞,疾如閃電般地抓著了班建侯的小臂,只聽得“喀嚓”一聲,班建侯的右臂關節已是硬生生地給他拗脫了臼,手臂吊了下來,痛得汗如雨下。他怕丟了金國武士的面子,咬實牙根,忍著疼痛,不哼一聲,跳下擂台。金國武士,人人氣憤,心裏都在罵這蒙古韃子太不要臉,可是蒙古勢強,金國勢弱,他們還不敢真的罵出聲來。

髯須武士得意洋洋,在台上抱拳作了一個“羅圈揖”,說道:“得罪,得罪!小可僥幸勝了班將軍,如今可得請完顏將軍指教了。”完顏長之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卻把眼睛朝正使呼韓邪看去,笑道:“令師弟勝得這場當真是不大容易啊?”這一句話包含了兩重意思,一來是譏諷這髯須武士以無賴的手段取勝,二來是以表示自己不屑於和一個鬥得疲了的人交手。

呼韓邪面上一紅,心裏怪責師弟不知進退,正想叫他下台,忽地有個魁梧漢子飛身跳上擂台,說道:“完顏將軍豈能占你的便宜,還是讓我這個無名小卒陪你玩幾招吧。”這人穿的是金國禦林軍的服飾,但卻可以看得出是個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