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歲月消磨嗟白發心思多少為金釵(第4/7頁)

陳光照掏出冰魄神彈,喝聲:“打!”攻上來的三個壯漢給冰彈打著,奇寒透骨,渾身發抖,金逐流轉過身來,一個掃堂腿,把這三條大漢踢出數丈開外。

但陳光照是中了毒的,功力已經大大減弱,他用了冰魄神彈,自己也禁不著寒冷,雖還不致暈倒,也打了幾個乞嗤。

田魏看出便宜,數招之後,得到一個機會,繞到金逐流背後,喝道:“好小子,躺下吧!”藤蛇棒霍地向陳光照下三路來一個“盤打”。

陳光照只好拔出“冰魄寒光劍”招架,“當”的一聲,寒光劍脫手飛出。田峻大喜,舉棒就打。

眼看這一棒打了下來,陳光照就是不死,也得重傷。田峻忽然打了個冷戰,手腕微微一抖,這一棒就打歪了。原來他的藤蛇棒接觸了冰魄寒光劍,奇寒之氣,傳入他的掌心,此時方始發作。

金逐流手急眼快,一個“黃鵠沖霄”,身形平地拔起,把冰魄寒光劍接到手中,說道:“大哥,借你的劍一用。”雙劍霍霍展開,方圓數丈之內,都在冷氣寒光籠罩之下,殺得彭巨嶸等人近不了身。

可是彭、田、魏三人也都是江湖上的一流腳色,雖然冷得皮膚起粟,也還禁受得起,近不了身,依然苦纏不退。

曹家的家丁插不進手,遠遠地圍住他們。彭巨嶸喝道:“放箭射那姓陳的小子!”陳光照跟在金逐流的背後,極力支撐,搖搖欲墜,已是有點支撐不住,跟不上金逐流的腳步。曹家的家丁有數十名之多,亂箭齊發,都是向著陳光照攢射。彭巨嶸等人在三丈開外,不怕亂箭誤傷。

金逐流喝道:“暗箭傷人,算哪門子好漢!”彭巨嶸冷笑道:“誰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怕傷了貴友,那就乖乖的把劍給我拋了。我們的弓箭不射手無寸鐵之人。”言下之意,即是要金逐流繳械投降。

金逐流怒道:“要我扔劍也行,你把人頭交換!”跳將起來,衣袖一揮,蕩開亂箭,人在半空,刷的就是一劍朝著彭巨嶸刺下去。

彭巨嶸身軀一矮,雙手執著鐵杖兩頭,鐵杖一舉,接了金逐流的一劍,火星蓬飛之中,彭巨嶸只覺頭皮陣陣酸麻。說時遲,那時快,田峻的藤蛇棒,魏琦的鏈子錘雙雙打到,金逐流本來是要想以閃電的手法,一擊成功的,一擊不中,只好趕忙又退回去保護陳光照。

彭巨嶸嚇出一身冷汗,脫險之後,大怒喝道:“好小子,居然想要我的吃飯家夥!好,且看是誰活得成誰活不成?”三人首尾照應,逐步推進。金逐流必須全神照顧陳光照,為他撥開亂箭,寒光劍的威力自是施展不開,圈子越縮越小。

正在萬分吃緊之際,忽聽得一片吆喝之聲:“打狗呀!打狗呀!”轉眼之間,只見一大群叫化子從山上下來,把曹家的家丁反包圍起來了。

彭巨嶸又驚又怒,喝道:“王舵主,我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是來幹什麽?”王泰笑道:“我們不是說得清清楚楚了麽?叫化子天生就是要打惡狗!除非那只狗不咬人了,我們才會放他過去!嘿,嘿,彭大護院,你懂了麽?你要我們打呢還是不打?現在就只是看你的了!”

王泰一發話,曹家的家丁嚇得連忙收了弓箭。原來豪門鷹犬,最怕的就是碰上丐幫的人。丐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官府的勢力也壓不倒他們。二來叫化子一無所有,衙門裏的公差一向把丐幫弟子比喻作“糞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又榨不出油水,碰上他們,只有倒楣,決無便宜。

彭巨嶸面色鐵青,盡管心中氣惱,卻是不敢發作。心想:“這群叫化子難纏得緊,好漢不吃眼前之虧。”於是只好揮手說了一個“走”字,轉眼間一大群豪奴走得幹幹凈凈。叫化子拍掌笑道:“痛快,痛快!狗兒都卷起尾巴逃啦!”

王泰看了看陳光照的面色,吃驚道:“這位朋友似乎是中了毒?”金逐流道:“正是。客店我們不便回去了,王舵主,這次可是不得不打擾你啦。”王泰道:“我正是來接你們的,可惜還是來遲了一步。”

叫化子人多做事快,不消片刻,已是斬下柳枝編成擔架,擡起了陳光照就走。王泰道:“金少俠,我和你說幾句話。”金逐流放慢了腳步,王泰走到他的身邊,悄悄說道:“你這位朋友是……”金逐流道:“他名叫陳光照,他的父親你一定知道的,就是……”話未說完,王泰已連忙問道:“可就是蘇州陳大俠陳天宇的公子麽?”原來王泰見了那把冰魄寒光劍,已是猜到了陳光照的來歷。

王泰得到證實之後,頓足嘆道:“糟了,糟了!”金逐流道:“怎麽糟了?”王泰道:“你這位朋友是給天魔教下的毒,恐怕活不過十二個時辰,我不知曹家竟收羅有天魔教的人,早知如此,剛才我也不放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