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重來蹤跡從何覓出處恩仇忍細論(第4/7頁)

文道莊大怒,更不答話,一掌就劈出去。金逐流用了個“風刮落花”的身法一閃閃開,笑道:“沒打著!”話聲未了,文道莊第二招相繼發出,是極為淩厲的一招擒拿手法,只聽得“嗤”的一聲響,金逐流的一只袖子給他撕了下來,但還是躲過了。

他們一個攻得狠,一個避得妙。賓客都禁不住喝起彩來,但也禁不住為這小叫化暗暗擔心,這小叫化第二招便給撕了一只袖子,只怕第三招更難應付。仲長統對江海天說道:“我看這兩人的本領只怕是在伯仲之間,小叫化要讓對方三招,未免太冒險了。”他與金逐流是不打不成相識,因此對金逐流頗有愛惜之心。江海天聽了他的話,微笑不答。

金逐流笑道:“叫化子的衣裳是應該破破爛爛的,多謝你幫了我的忙了。”他險些吃了大虧,嘴裏卻還在說風涼話。

文道莊給他連避過了兩招,心中也是吃驚不已。在又驚又怒之下,第三招使出了獨門殺手。

此招一出,頓然間只見掌影重重,金逐流前後左右的退路全都給他封閉。周圍數丈方圓之內,卷起了一股旋風,沙塵滾滾,被旋風卷上半空,好像一根黑色的圓柱,文道莊已是用上了“三象神功”。

近處的賓客連忙後退,怕給塵沙飛入眼睛,但卻又舍不得不睜大了眼睛來看,要看金逐流如何能夠躲得過這一招。

塵霧迷漫中眾人還未曾看得清楚,只見金逐流已是躲過了這一招,在一棵桃樹下笑嘻嘻地說道:“好厲害,可惜還是傷我不著!”

武功稍弱的都看不出金逐流用的是什麽身法,居然能夠在對方的掌勢籠罩之下脫身而出。但賓客中不乏高手,有人嚷道:“這是天羅步法!”“咦,這小叫化也會天羅步法,難道是青城派的弟子?”“不錯,他踏的好像是天羅步法,但又似有點不對。他不是青城派的。”最後說話的這個人是青城派的高手蕭志遠。他的祖父蕭青峰就是精通天羅步法的大宗師。

原來天羅步法始創於青城,但並非只此一家。江海天的師父金世遺曾采用了青城派的天羅步法,揉雜了喬北溟秘笈上的武功,精益求精,在青城派的基礎上加以改進,比原來的天羅步法是更為精妙了。江海天一見金逐流踏出了本門的天羅步法,不禁驚喜交集,對金逐流的身份心中已是明白。

金逐流呼了口氣,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還招!”右掌劃出一道弧形,左手駢指如戟,從肘底穿出,點文道莊的胸膛穴道。文道莊橫掌一封,雙方對了一掌,各自退後三步。

金逐流雙指挾著一幅破布,笑道:“投桃報李,你撕我的衣裳,我豈能不撕你的。好,如今是兩不輸虧了,再來,再來!”原來金逐流乃是掌指兼施,他的雙指點不著文道莊的穴道,順手一勾,勾破了他的衣裳。

葉慕華看出金逐流使的是大乘般若掌法,心想:“怪不得他適才誇口,果然是比我高明得多。”心中疑雲陡起,悄悄地問江海天道:“他用的是大乘般若掌吧?路數倒好像和本門的相同。他那指法我也似曾見師父使過。”

江海天道:“這是驚神指法,你還未曾學到。嗯,這小叫化的驚神指法比我還要高明,可惜欠了一點火候,要不然隔衣點穴,這姓雲的已是禁受不起了。”葉慕華聽師父說這小叫化的指法更勝於他,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他正想再向師父請問,金逐流和文道莊已是再度交手,葉慕華顧得了看,也就無暇多問了。

雙方交了一掌,都是不敢輕敵。大乘般若掌能傷奇經八脈,文道莊雖然禁受得起,在對掌之後的那一瞬間,脈息亦感不調。這還罷了,金逐流的驚神指法如此奇妙,更是令他驚異。他是個識貨的人,心想:“這小叫化武學甚雜,還不知他有什麽古怪的招數,我倒要小心了。”

金逐流在對掌之後的那一瞬間,也感到氣血不舒,心想:“怪不得爹爹說文家叔侄的三象神功也算得是一門武林絕學,看來此人的功力似乎比我還要稍勝一籌。”

兩人再次交手,金逐流采取以巧降力的打法,奇招妙著層出不窮。文道莊捉摸不透他的路數,小心翼翼的應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打了半炷香的時刻,兀是不分勝負。旁邊的一棵桃樹,樹葉紛落,已是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

江海天手持酒杯,掀須贊嘆,心中想道:“我師父在這二十年中,原來又已創了不少新奇的招數。武學本來是一代勝過一代,在前人的傳授之上,有所創造,有所發明的。而我在這二十年來自創的武功比起師父來卻是太少了。真是慚愧呀慚愧!”

谷中蓮見丈夫停杯不語,如有所思,問他道:“這小叫化的本領好得出奇,就只可惜欠缺一點火候。海哥,我聽你一直贊聲不絕,怎的忽地一聲不響了。你是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