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招半(第2/4頁)

公子襄一時歡喜,話已說了出去,卻又擔心起來,生怕唐方會不高興,便悄聲問秦歌衫:“唐妨娘她……願不願出來見人?”

秦歌衫十分善解人意:便去帳幔後悄聲問了幾句,那幔簾後的似聽不清楚,便伸手將秦歌衫拉了進去,眾人眼前一閃,只見袖掀啟處,是一條藕色的玉也似的手臂,來不及一聲贊嘆,秦歌衫已閃入幔帳後面低聲說話了。

這一下期待,在很多人心裏,都覺得特別漫長。有些較年輕好勝的武林人,早欲一睹唐方容采已久,惟恐不得一見,暗忖就算此行奪不到天書神令,能見唐方也好。年長一輩,也聽說過唐方一戰的故事,對她竟也有一份向往疼愛,也想一見。就算赤子之心已完全蒙蔽的人,也別有圖謀,只恨不得唐方能出來一見。

只隔得一陣:秦歌衫便退行了出來,公子襄趨前一步,即問:“怎樣了?”

秦歌衫知道公子焦急,笑盈盈地道:“唐姑娘答應了。”

公子襄臉上立現寬容。秦歌衫又道:“只是……”

公子襄又緊張了起來,問:“只是什麽?”

秦歌衫略帶憂色:“妨娘在這一次受了點傷……”

公子襄不禁啊了一聲。“誰下的手?傷重不重?”

秦歌衫搖了搖首,公子襄又問:“唐姑娘在哪裏?”

這時帳幔後滴溜溜地轉出一個人兒來,眾人不由自主地看過去,只見這女子著一件藍如晴天的襖子,邊滾鑲純黃得令人心愛心疼的絨毛。這女子也秀靈得如一滴露,剛剛自荷葉上落下來。兩道談眉,瓜子臉,襯得她清新可愛。尤其她的膚色,真如藕粉一般。眾人都為這樣一個美人兒而眼光發了直,心裏都想唐方之美,果然名不虛傳,這活伶俐、靈巧巧的女子向公子襄一福,笑問:“公子要奴婢先回答哪一樣?”

眾人一聽,不禁一楞,公子襄問:“她好不好?”又覺太過急切,所以又改了個問法:“傷重不重?”

那女子清淺一笑,道:“回公子的話,姑娘只被一招‘芳蘭竟體’略略掃中肩膀,但姑娘回了一枝‘子母離魂鏢’給他……姑娘沒受什麽大傷。”

眾人這才知道這漂亮女子並不是唐方。心下有些失望,不禁犯嘀咕起來:若是這女於是唐方的侍婢,這般清甜可愛,姿色若在唐方之上,哪有小姐可以容得下這般美麗婢女?若是唐方容貌尚在這婢女之上,天下又哪裏有那等美女子?

公子襄聽得唐方傷甚微,便放下了心,即問:“對方是用兵器還是用掌使這一招‘芳蘭竟體’的?”

那女子回道:“是用掌。”

公子襄沉聲道:“對方若是男子,用這一招,未免下流無恥。”原來“芳蘭竟體”一式,是以四指兜溯腋下“鐵心穴”,拇指按乳前以制敵,對一女子用這等招式,當然十分輕薄,公子襄臉上浮現了一種少有的煞氣,道:“對方用掌,是指掌還是掌指?”

那女子見公子襄發怒,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不能隨意笑了,於是答道:“是指掌。”

公子襄臉峻然而一沉,叱道:“海難遞這惡賊,是越來越不長進了!”

公子襄一直極少下重言重語,悠遊淡定,但自從聽得唐方消息後,便關切之情洋溢於言表,現下更罵出聲來。眾人一聽,更是大為吃驚,原來海難遞便是“西方霸主”,他的武功每招每式,都有極精密的架勢,嚴謹的法度,細微的變化,迅疾的反應,功力猶在陸見破之上。

那女子卻詫異起來:“公子怎知道是海霸主?”

公子道:“‘芳蘭竟體’招式深奧,但卻是輕薄下流招式,只有武林中登徒子無行輩使,但使的人並不大多、而能以‘指掌’之力出手,又能使唐姑娘受傷的更少,武林中也僅有幾人而已;唐姑娘必定是以‘風姿綽約’移避,但仍被掌風掃中肩膀,那除非是來人的武功變化,達到隨應心生,極端精密的地步,否則斷不可能仍可傷著唐姑娘,來人似乎輕功並不好,否則腳下趕得上手上快,唐姑娘傷著的應是側了。武林中手上功夫了得,變化精微嚴密而腳上功夫平平無奇者,又諳‘芳蘭竟體’一式,居然連唐姑娘都敢犯的登徒子,除‘西方霸主’這廝外,還有誰人!”公子襄猶有余悻。

那女子清淺一笑道:“卻正是‘西方霸主’海難遞。”心下對公子襄辨識對方的能力,十分驚佩。

秦歌衫知大廳裏群豪都等著要見唐方,便問:“藕姐兒,現下唐姑娘在哪裏?怎麽跟海霸主打了起來?蕭大俠可有消息?”

那“藕姐兒”便是唐方近身婢子唐藕。“姑娘帶我到嶺南一帶,本就是打聽蕭大俠消息,因知蕭大俠素喜廣東風物的人情,姑娘圖萬一希望,到粵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