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回 處處風雨

上回說到小神女問水中鮫,你為什麽反對?水中鮫說:“我沒有什麽,只是按我們黑道上的規矩,兔子不吃窩邊草,不在自己住的水面上打劫,以免暴露了,同時招惹了江河幫的人。可是翻江龍報仇心切,我家張爺又貪船上有五萬多兩的貨物,我想反對也不敢出聲,害怕他們二人先摘下我的腦袋。”

說著,船已悄悄靠近了岸邊,小神女和婉兒首先撲向了草屋。一看,草屋內沒有匪徒,只有一對年老的夫婦在收拾酒杯碗碟。婉兒抓了這一對老夫婦問:“說!那個獨眼的張員外和受傷的翻江龍去了哪裏?”

這對老夫婦一味搖頭,咿咿呀呀說不出一句話來。

婉兒說:“你們想裝聾扮啞嗎?”

水中鮫搶進來說:“小女俠,不用問他們了,他們的確是又聾又啞,你說什麽他們也聽不到。”

小神女打量了屋內一下,說:“看來他們剛走不久,殘羹剩菜仍沒完全收拾,我們快追!”

水中鮫說:“女俠!你們跟我來,屋後有一條小路,直通去白水的大道。他們一定是從這條小路走了的。”

鐵四帶了兩個手下在屋外一帶蘆葦中搜索,也沒有發現半個人影,轉回來說:“沒有人,他們的確全部撤走了!”

小神女轉上小道,凝神傾聽,在西邊方向,有人走動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她一指西方問水中鮫:“那方向是不是去白水?”

“是!西邊正是白水。”

“看來,他們的確沒有走多久,離我們這裏不到三裏地。我和我妹妹先行一步,你們隨後趕來。”小神女拉著婉兒,身形一閃,已在鐵四、水中鮫等人面前不見了,而且去得無影無蹤,也無聲無息。這等上乘的輕功,他們是第一次看見。水中鮫更是怔了半晌,怪不得給點了穴位活擒的兩個同夥人說,船上的那位女子,簡直是鬼魂一樣,行動駭人,轉眼之間不見了,轉眼之間又出現,自己怎麽用刀也劈不中。水中鮫當時同他們一起關在貨船下,聽了他們的說話,一點也不相信,哪有人像鬼魄一樣,一時出現又一時不見了的?說不定是他們這些個蠢貨武功不及,給人捉弄了也不知道,還在為自己遮醜。現在他親眼目睹了,不能不相信了!原來世上真有如此武功奇高的能人,去打劫她們的船只,無異如卵擊石,不慘敗才怪。同時他也放心了。有如此武功不可思議的高手,又何愁獨眼龍、翻江龍跑掉了?怪不得她說自己的家小不會有事了!

小神女的判斷沒有錯,這兩條惡龍的確沒有走多遠。獨眼龍所以沒有迅速撤離,主要原因,是在等候自己派出的手下,這一次他派出了自己的九大得力手下,跟隨翻江龍血洗貨船,自己的管家水中鮫也在其中。去的人一個個不但水中功夫極好,武功也算不錯。因為他知貨船上人員的情況,船主和他的四名水手,有一定的武功,掌舵的船家和那一大一小的兩位女子,恐怕不會武功了!認為翻江龍、水中鮫帶了八位弟兄前去,是可以對付,貨船是手到拿來。當他正想坐船去接應翻江龍時,誰知一個負傷手下逃了回來,向他報告貨船的人已有了準備,並且有人在水中埋伏,自己一組四人準備從船旁躍上貨船時,冷不防的就給幹掉了一個,在水中交戰中,又死了一個,自己負傷見機而逃,才有命回來。

獨眼龍聽得一下傻了眼,怎麽貨船上的人事先有了防範的?他急問:“那其他人呢?”

“屬下不清楚,當屬下浮出水面時,聽到江二爺正與對方交手。另外兩名弟兄似乎立在船頭上觀戰。”

“什麽!?觀戰?這兩個蠢東西,怎不進艙裏殺人?”

“屬下也不明白是什麽事。”

“水中鮫他們怎麽樣了?”

“張爺!他們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了!屬下在水中交手時察覺,從船尾上船的,首先一個弟兄慘叫一聲就掉下江裏了!跟著見水中鮫他們與對手一同落水交鋒,不知勝負如何。”

獨眼龍聽得怔了半晌,急叫水手,將船駛出去,接應翻江龍。水手說:“張爺,恐怕不行了!”

“什麽?為什麽不行?”

“張爺!你看,上下遊都有江河幫的船只趕來了。即使我們先趕到貨船,就是不與貨船上的人交鋒,貨船也搶不回來。在回來時,勢必與江河幫的人碰頭。張爺的面目不讓人家知道了?今後恐怕再難以在白水住了!”

獨眼龍一想也是。只好打發翻江龍的手下水龜,駕輕舟去接應。但只有翻江龍一個人回來,而且背上還帶了一道劍傷。獨眼龍簡直不敢相信,船上還有人能傷得了翻江龍。翻江龍手中的一口快刀,可以說是未遇上過對手,就是武林中一些有名氣的人物,往往也成了他的手下敗將。他愕然地問:“兄弟,這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也負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