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古榕樹林

上回說到婉兒說遠處山窩中有煙升起,會有人家。小神女打量了一下說:“那地方可能有人家,也可能是一個賊窩。”

婉兒一怔:“賊窩?”

“是呀!這麽一處沒人敢來的地方,在深山老林中居然會有人家,不叫人懷疑麽?除非其中有能人,五煞不敢來犯他們,要不,極有可能就是賊窩了!”

“姐姐,那我們去不去?”

“去!幹嗎不去?不管是人家也好,賊窩也好,我們都要去弄清楚。再說,我們走這一條路,也可以說是為五煞而來,就算不是賊窩,我們也可以從他們口中,打聽這夥山賊的下落或行蹤。”

“姐姐,那我們去吧!”

“我們最好不動聲色,悄悄地去,不讓他們知道。”

她們兩人便離開了彎彎的山道,閃入樹林,像兩只輕靈的飛鳥,樹過樹林過林,不久,便接近了山窩叢林中有煙升起的地方了。

小神女和婉兒隱藏在一棵密枝濃葉的大榕樹上。這一片叢林,可以說是一片榕樹林,樹連樹,根連根的,原來只是一株榕樹,慢慢在這山窩形成了一座榕樹林,枝葉繁茂,濃葉遮天,要不是有炊煙升起,絕不會想到這處會有人家。

小神女略略打量一下,在靠近山崖下的幾棵榕樹之間,有三四間草屋。小神女感到,這處小小的村落,是深山中幾個獵人居住之地。其中有一條漢子,一身獵人打扮,身佩獵刀,坐在一間屋子大門口,老是不時打量林中的一條小道,似乎在等候什麽人回來,有時又朝屋裏望望。不久,從屋裏走出一個面容憔悴、衣服不整、眉宇隱含一股怨氣的中年婦女,那漢子喝問:“你想去哪裏?”

這婦女畏縮地說:“屋裏沒柴草了!我去搬一捆來,不然,沒柴草燒。”

“唔!去!”

婦女向不遠處一堆柴草慢慢走去,婉兒在隱藏處看見這一情景,有些愕異,輕輕說:“姐姐,怎麽這漢子對這婦女這般的兇?他們不是兩口子麽?”

小神女說:“不是!”

“那他們是什麽人了?也不像兄妹呵!”

“也不像是兄妹。”

婦女已走到柴草堆了,她似乎想搬一捆大的柴草,又無力搬動,將柴草弄得一陣亂響。突然間,這婦女一聲驚叫,跌倒了。佩獵刀的漢子聞聲奔過來,喝道:“什麽事?”

婦女說:“我,我,我搬,搬、搬不動,不小心跌倒了!”

“老子們沒飯你吃?搬捆柴草也搬不動?滾開!”這兇惡獵人喝著,一手就將那捆柴草提了起來,望著坐在地上不動的婦女吼道:“你還不滾起來?想幹什麽?”

“我,我,我扭傷,傷,傷腰了!”

“你想玩花樣?賴在這裏不動?”

“我,我,我真的閃了腰了,好痛呵!”

獵人對這婦女毫無半點同情、憐憫之心,另一手又將婦人粗暴地提起來,吼道:“走!”

婉兒在隱藏處看得不忍了,想跳下樹來,小神女一下拉著她,輕說:“丫頭,別魯莽行事,你看那一邊。”

婉兒一看,草屋的一邊,一個秀才模樣的人從草屋裏爬了出來,神色驚慌地向另一邊的樹林裏奔去。婉兒又看得大為愕異,怎麽有個秀才從屋裏跑出來的?

這個秀才不知是慌不擇路,還是太過害怕了,踉踉蹌蹌沒跑幾步遠“卟”的一聲,竟然翻倒了,還翻滾得四腳朝天,一時爬不起來,狼狽的情景幾乎叫婉兒笑起來。

兇惡的獵人聽聞響動,一看,幾乎嚇了一跳,他立刻丟下柴草和婦人,飛快地奔了過去,一手將秀才似小雞般地提了起來,又扔在地上,兇惡地說:“你這臭書生,竟敢逃跑,老子先打斷了你的腿,看你還敢不敢逃跑?”

秀才連忙搖手說:“你別打我,你別打我,我,我,我再也不敢逃跑了!”

“哼!老子就是讓你這酸秀才逃跑,你也跑不出這一片林子!說!誰給你松開了手腳上的繩索?”

“我,我,我……”

獵人一看那驚慌失措的婦女,一下明白了,問:“是不是那賤人給你松了手腳?”他一下又將書生提了起來,擲到婦人的旁邊,吼著婦人:“賤婦!你想放他逃跑,壞了老子們的事?老子先捅死了你!”說著,拔出獵刀。

書生忙說:“這不關她的事,她根本沒有放我,是我自己掙脫了繩子,跑出來的。”

隱藏在樹上的婉兒這時更驚奇起來:“姐姐,你看!那不是在我們船上呆過的書呆子嗎?他怎麽在這裏出現了?”

小神女點點頭輕說:“我也感到奇怪,這書呆子怎麽來到這裏了?這一帶又沒有名山大川,也不是什麽風景勝地,他跑來這一帶幹什麽了?”

“姐姐,我們下去救他吧,這書呆子呆是呆,但為人心地卻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