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7頁)

禮玨在狗血的精華處醒來,哭喊無助迷茫三連拍。

今年的這一天,茭白被康復理療師伺候著泡了一小時藥浴,又給他全身按捏敲打一通,他趴在按摩床上,舒服的腳丫子都蜷起來了。

茭白穿好浴袍,趴著刷醫科大論壇,他不能留言,評論也只能看一點點。

因為要注冊認證。

注冊的話,賬號是學生號,他休學了,沒去報道。

茭白在論壇感受醫學生們的日常,基本就是六個字:背背背,哭哭哭。

帖子都濕得滴水。

茭白無所畏懼,他把醫生當成自己的夢想,不是有什麽懸壺濟世的目標,就是喜歡白大褂,對臨床有興趣。

美化點則是,喜歡見證渺小生命和命運鬥爭。

“白白!”章枕拿著手機進來,他在和長寧孤兒院的院長開視頻。

院長感謝章枕又捐一批物資,還想見見他兒時的小玩伴。

茭白露了個臉,提前祝院長過年好。

“過年好過年好。”院長戴著老花鏡,手裏舉著前幾天因為建房翻騰出的合照。

她一會看茭白,一會看照片上抱著章枕腿的小胖子,半天親切和藹地感慨一句:“眼睛沒變化,小狗眼,頂可愛。”

茭白:“……”

院長口中說的,章枕失而復得,尤為珍惜的玩伴是原主王初秋,不是茭白,他沒有那段記憶,關於幼年的歲月,他們無法共通。

茭白對章枕的情感認可,是他自身處出來的。

當然,章枕尋回失去的記憶以後,給他的關照守護,都源於兒時的那一場“生死相依”。

據章枕說,那時候他十多歲年少無知,一心想逃出孤兒院飛往大世界,結果受傷了,肚子破了個洞,小夥伴沒有嚇得跑掉,而是陪著他守著他,給他捂傷口。

茭白沾了原主的光,還不能說出真相。

一只來自異世界的孤魂附身在一具身體上面,這是要進科研院的。

章枕蹲在床邊和院長視頻聊天,這時的他像個大男孩,一笑一動都藏起了神經質的焦躁不安,他說會去孤兒院拿照片,還問孩子們的人數,去的時候帶新年禮物。

茭白會在章枕看過來時,對他笑笑。

老哥,你弟不在了,我在延續他的人生,咱們湊合湊合,成不。

不成也得成。

我和他捆綁在一起了。

茭白趴上章枕的後背,被他背起來,背出去,背過長長彎彎的走廊,穿過溫暖的氣流,放在了臥室的床上。

“你先睡會,梁家那小子到了,我再喊你。”章枕給茭白蓋上被子。

茭白打了個哈欠,心想年夜飯都不知道咋吃,到時候鐵定亂到家,睡個屁睡。

然而他很快就睡著了,睡得可香。

家家戶戶不是在吃年夜飯,就是準備吃年夜飯的時間點,梁棟被帶到了蘭墨府。

當時茭白正在看戚家保鏢們搬煙花,他們一夥人激動得擠在一起,數煙花數量,一個個的挺像三歲小孩。

蘭墨府往年是不放這玩意的,今年頭一遭。

不止煙花,蘭墨府還準備了春聯!等三十那天貼!

這多喜慶啊。

過年就該這麽喜慶。感謝白少讓他們盼來了像樣的年味。

茭白從大家夥身上感受到的好心情,全被梁棟的出現給趕走了,他從躺椅裏起來一點,說了句:“來了啊。”

梁棟才出院,他穿棉衣跟牛仔褲,腳上一雙運動鞋,鼻梁部位有道疤,很瘦,凹陷的臉頰發黃。

此時的他,跟去年熙園那次又不一樣。那時候他痛失所有至親,整個人臟亂憔悴,神經衰弱,眼睛呆滯無神,世界白茫一片,現在他像一團火,靈魂都在燃燒。

那火種是仇恨。

“坐吧,我們邊吃邊說。”茭白喊梁棟。

梁棟沒動。

去年他的頭發只是摻白,今年幾乎全白,他還不到二十歲。已經跨過了許多人一生都碰不到的刀山火海。

“去年你不是說,我幫你把案子重啟,等你出來了,你就會報答我嗎,吃個飯都不行?”茭白按著躺椅扶手,一點點站起來。

梁棟的喉結滑了一下,過去扶他。

茭白提出吃飯,還搬出梁棟去年許的承諾,是覺得梁棟像一柄開竅的邪劍,不沾血不罷休。茭白想讓他吃點食物,感染點生活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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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飯在正廳,餐桌很大,中餐吃成了西餐的儀式感。

梁棟很有精神,他喊戚以潦“戚董”,喊章枕“枕哥”,該有的禮貌都有。

“小梁,你隨意就好,不需要拘謹。”戚以潦隨和道。

梁棟突然端著面前的紅酒起身,敬戚家主仆,敬戚家的新主子:“多謝。”

重啟案子的事,章枕能幫忙,是看在茭白的份上,也肯定跟他主子打過報告,被準許了才有的後續。

梁棟心裏都清楚,他把紅酒一口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