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4頁)

還是賤。

沈寄砸掉了四周的所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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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是被潑醒的。

夾雜著冰塊的冷水破到他身上,他只體會到疼,感受不到冰寒。因為他全身滾燙,額頭的那一大塊傷口感染化膿了,濃水粘著劉海,令人惡心。

但他聞不到,也看不著。

茭白倒坐在籠子欄杆上面,他是閉著眼的,光源出現後過了會,他才有感應。茭白緩了又緩,慢慢睜眼,只睜開了一小條縫隙。

周圍的墻頂亮起一排燈。那燈光十分明亮,照出他之前被摳出來的酸臭嘔吐物,和沒被他摸到的稀爛飯菜,叮著許多小蟲子。

它們都不知道是從哪飛過來的,偶爾會在他身上停腳。

茭白幹澀的眼珠只往沈寄那轉了一下,就知道他的狀態不對,他猶如一個估錯了敵方實力的老將,再多的經驗都不夠用。但他不可一世,狂妄自大,還堅信自己最終能贏。

沈寄不是剛進商場的愣頭青,他已經在那裏面待了多年,事業上取得過太多成就,光是岑家和那助攻的謀略者,不太可能做得到讓他這樣。

除非,

戚以潦醒了。

“對,他提前醒了。”沈寄的衣服褲子都有點皺,像是一夜沒換,眼中是藏起來了,卻還有痕跡沒擦幹凈的暴戾,“賤狗,一個家族的掌舵人為你抵抗科研院怪物們的藥物強行醒來,你的心裏是不是很得意?”

茭白攥著佛牌的手指一麻。戚以潦怎麽會提前醒,是章枕還是誰去他床邊說了嗎?

那也不會醒啊,有藥物壓制著他,不是嗎。

可沈寄的反應和字句已經證實,戚以潦就是醒了,提前醒了。

“你以為他醒了,就能立刻找到你?”沈寄踢了茭白兩腳,“我早說了,這地方是我花了幾個月為你精心打造的,你當我說著玩?”

茭白被踢得撞在籠子欄杆上,整個鐵籠都跟著抖震。

“他現在被戚家的醜聞纏身,顧不上你。”沈寄眼下有青色,氣息裏是濃到令人作嘔的煙味,“你就是在這裏爛掉,也不會有我以外的第二個人聞到你發臭的味道。”

茭白垂下眼皮。醜聞不會是戚以潦鎖起欲望的事,也不是戚家人遺傳性疾病跟壽命長短相關,否則這會兒沈寄肯定在嘲戚以潦自我虐待,還是個短命鬼。

所謂的戚家醜聞,可能是指,戚以潦那個身為科研院院長的二姐和屬下的事。婚內出軌,私生活隨性。

或許沈寄還查到戚以潦別的親人在世時的混亂生活,譬如……他父母那一輩。

也不排除是放在科研院的精靈被發現了,編造出了他和戚以潦的一些故事,給戚以潦扣上“性虐狂”的帽子。

因為沈寄早就知道戚以潦身患隱疾,無男性功能,這信息在合適的時機放出來,就更好傳他是個變態。

醜聞方面,還可以加上戚以潦早年上位那一路的事跡。

家族內鬥,親人陷在權勢的利欲裏,丟了人性和血緣親情,癲狂瘋魔,自相殘殺。勝者為王,敗者都在蘭墨府的墳場。

這些圈子裏人不會一無所知,外界一定多少也會有傳聞,但大肆宣揚是另一回事。如果附帶幾張墳場的照片,那一個個戚家人的墓碑亮出來,更是會引起輿論熱議。

戚氏的股價跟名聲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不過,戚以潦不是毫無反擊力,任人擺布的靶子,他對沈寄的威脅並沒有減少,不然沈寄不會跑來這裏,上演無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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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看茭白不吭聲,他又擡腳踹上去,連著踹了三五下,直到把人踹得吐血,他才感覺卡在胸口的那股怒氣有所減弱。

“局勢既然對你這麽有利,”茭白邊咳邊吐血,聲音破裂,“那你焦躁什麽?”

周遭氣壓猝然低了下去。

沈寄沒有把他踹死,而是拿出手機,劃了劃,蹲下來給他看醫科大的新生報道視頻:“看看,這些都是這一屆的新生。”

茭白聽著新生入學的熱鬧,瞧著一道道對未來充滿希望的身影,表情麻木。

沈寄將手機屏摁在他血汙的臉上:“如果你老實本分,現在你就是他們的其中一員,穿著校服走在校園裏,做你的醫學生。”

茭白為了保護眼球閉緊雙眼。

“拼盡全力去擁有夢想又沒了的感覺,難受嗎?”沈寄平靜道,“去年我為了你砸佛像,讓我母親受傷,今年我去北城接你回去,連我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我的難受超過你百倍,你慢慢受著吧。”

茭白扯勾了一下帶血的唇。

明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強人所難,無恥卑鄙,自大狂妄的暴君一個,卻被認定是滿腹深情喂了狗。這就是狗血漫裏的人物。

“你那鄰家弟弟說你是齊家人。”沈寄將手機拿下來,在茭白臟臭的衣服上擦了擦,越擦越臟,越擦越粗暴,“我就用你引出了齊家兩兄弟,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