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4/6頁)

紅裙被煙灰燙了個洞,高跟鞋的鞋底踩著煙頭,假發微亂,唇上的口紅花了,可他的姿態卻是虔誠的。

他許願,

明年的這時候,炎夏,那低個狗屁鬥爭都已經平息。

茭小白在大學讀書。

而他,按月還茭小白借給他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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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有兩張卡,一張裏面有一千萬,一張是六百萬出頭。他把一千萬的那張留在了姜焉家。

那麽做,不是說他被菩薩附身,更不是活菩薩。

因為菩薩是要普渡眾生的,他可渡不了,頂多就是把姜焉往前推一把。

至於為什麽是姜焉,原因很簡單。他身邊處得還行的所有人裏面,就姜焉物質上最困難,剛好他手裏有閑錢,那就幫幫。

反正他在蘭墨府用不到錢。

等他做完任務,就會上學上班工作,也有收入。

剩下的六百多萬夠做他在那之前撐下去了,他又沒想吃山珍海味,買洋房開超跑。

茭白跟郁家兄弟一塊兒回了酒店,他洗了個澡換上棉質睡衣,坐在電視機前,一邊聽郁響的埋怨聲,一邊想,南城的局勢去年就洗過牌了,沈家一家獨大。

然而人生多的是意想不到,今年還要再洗一次牌,和另外兩個城市一起,這次玩得更大。

姜焉那個暗示的意思是,他知道一點可靠的內情,局勢大洗牌後,會是受過我善心的某個人得利,茭白心想。

茭白幾乎可以猜到姜焉指的是誰了,他任由郁響數他的手鑼,忍不住地抖著肩膀笑起來。

郁響有點發毛:“瓜瓜,你笑什麽啊?”

“搞笑。”茭白的嘴角合不攏。

郁響不懂:“什麽搞笑?”

“什麽都搞笑。”茭白彈他腦門,“別問了,睡覺。”

郁響立馬關電視爬上床,被子蓋到脖子下面,只露著一個小腦袋,特別乖。

茭白正要上床,來電話了,他讓郁響躺好先睡,說完就扭頭出去接電話,腳步走得很快。

這都快晚上十一點了,戚以潦那老變態還打給他,應該不是什麽要緊事吧。

“還沒睡?”戚以潦還在辦公室,桌前堆了低文件,他闔著幹澀的眼睛,喉嚨裏都是濃苦的尼古丁味道。

茭白坐在開放式廚房的半圓形台子上面:“就要睡了。”

戚以潦問:“玩得開心嗎?”

“還可以。”茭白說,“三哥,我把‘天星’A附件還給郁響了。”

戚以潦的口吻裏帶著疑惑:“那是軍方用的好東西,你帶著,等於多條命,為什麽還了?”

茭白有苦說不出,能是為什麽,我怕狗血啊。

郁響給他項鏈,就跟個flag似的,還是趕緊還了吧。

雖然他還了,很有可能會引發另一波狗血。

茭白趴在了台子上面,臉滾了兩圈,他沒說話,手機那頭也沒聲。

等茭白趴累了,想換個姿勢的時候,才發覺已經過了十幾二十分鐘,手機都熱乎了。

“……草。”茭白把腦袋往台面上一磕。

“嗯?”戚以潦的聲調很渾,也很啞,他像打盹的獅子醒來,呼出的氣息裏飽含充滿威嚴的魅力,“草什麽?”

茭白脫口而出:“我自己。”

戚以潦低笑:“小孩子,才剛學會走,就想飛,挑戰高難度。”

茭白的臉上一陣黑一陣紅。

“一個人在房間?”戚以潦的喉間還有笑意。

茭白覺得老變態的聲音裏有種情事後放松的慵懶性感,就打個電話,怎麽跟炮了似的。

“不是。”茭白沒隱瞞,他的舉動,老變態不會不知道,“郁響陪我。”

戚以潦親和道:“那就去睡吧,玩得高興點,回來前跟叔叔說聲。”

茭白下意識說了一句:“晚安。”

完了就要掛掉。

卻在他那麽做的前一刻,有話聲跑進他的耳中。

“小白,再說一遍。”戚以潦的嗓音很低,帶著克制的引誘,“乖,再說一遍。”

茭白莫名得很:“晚安。”

手機那邊很靜。

茭白等了會,就要說“掛了”,他還沒出聲,便聽戚以潦回了他一聲。

也是那兩個字——晚安。

這回電話是真的掛了。茭白把手機丟台子上,他下意識往後靠,忘了自己坐的是凳子。

於是他直接仰倒在地,後腦勺不疼。

地毯很厚。

茭白躺在地毯上,手教張開,呈大字形。嘖,晚安就晚安,多普遍,怎麽有股子儀式感,搞的跟“我愛你”一樣。

“扣扣”

外面傳來敲門聲,來人只敲了兩下,不急不躁。

過了片刻,又是兩下。

好友上線了。

螞蟻的小細腿抖啊抖,來了段霹靂舞,配著它周身絲質的光澤,不是一般的酷炫。

茭白欣賞著霹靂舞爬起來往門口走,他考慮到郁響那顆不定時炸彈,便打開門出去,跟郁嶺站在了走廊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