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6頁)

就像是吃飯喝水似的。

駕駛座上的章枕面色漆黑,他是粗神經,平時不太能觀察日常中的小細節,往往都是大腦自動屏蔽,自動忽略,這會兒他有目的地查看。

就……

沒眼看。

不是,是他想給三哥一拳。

但給不了,那是以下犯上。更何況,要是他跟三哥動拳腳,白白站哪一邊?

白白會難做。

章枕一路糾結到了機場,他下了車,一邊等郁家兄弟,一邊進群裏,找兄弟們說事。

正事說完,就打探他們有沒有發現他三哥跟白白的粘度。

結果收到了省略號刷屏。

章:?

-枕哥,我們等你問,等的都想抽你了。

-哎,枕哥教我明白一個道理,等待是人世間最苦逼的事。

-我都怕枕哥一輩子眼瞎。

-誰不是呢,我佛都拜上了。

-枕哥上半年睜開了眼睛,我壓贏了,各位,我就要出發去南城幹一票大的,事多。話不多說,該轉賬的自覺點。

-草,我壓的下半年,七月就是了,還差十來天。

……

-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壓的三年後?

-只有你。

-只有你,小傻帽。

……

章枕刷聊天記錄,臉黑成鍋底,原來大家都知道,還瞞著他打賭,賭他這個睜眼瞎什麽時候醒。

不對,他不是最後一個睜眼瞎,還有白白。白白也是。

章枕的腦中浮現出三哥碰白白時,白白的態度,他又不確定了。

陸續有乘客路過,帶來帶走一片嘈雜。一道道驚艷的視線往車門邊的男人那瞥。

當事人卻在偷瞥車後座的窗戶,裏面兩位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不知道在幹嘛,他什麽都看不見,就容易多想。

章枕皮相好,練家子,人不亂來,也有身份,他在西城的金貴單身漢排行榜上有名,上流社會的男男女女都有向他示好,可他沒接受過任何一份好感。

沒吃過豬肉,只是在兄弟們看豬跑的時候,被按著頭看了一點。

關於愛情。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三哥喜歡白白,但是,

——喜歡跟愛是有距離的,愛與摯愛更是隔著山川日月。

差遠了。

章枕決定先不打草驚蛇,他要觀望一番,確定白白的反應再做反應。

假設啊,

假設三哥跟白白是雙箭頭,那他豈不是……

群裏在艾特章枕。

-枕哥呢?@章,采訪一下,我弟成了我三嫂,什麽感覺?

章枕大腦當機,什麽感覺?沒法說。

-心疼枕哥,枕哥好無辜一男的。

-還是個光棍,就坐在了狗糧的山上。

-別說了。

群裏的老光棍們集體沉默。

章枕抹把臉,警告他們別拿這件事開玩笑,還沒譜呢。

-枕哥,你當我們傻啊。

-聊天記錄都是要清空的好吧。

-戚爺的瓜,你借我們膽,我們也只敢在群裏流一流哈喇子,不敢真吃。

章枕聽見騷動,他將視線從手機屏上移往那個方位,手在車後座的窗戶上敲敲,“白白,郁家兄弟出來了。”

茭白在誦經。

這個時候,他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要熱化了,老變態還要他幹這個事,

我佛慈悲,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媽了個粑粑……

“不誦了!”茭白來脾氣了,說不誦就不誦,嘴還緊緊閉著,被興奮劑燒紅的眼睛瞪圓。

“小山貓,”戚以潦屈指,輕彈他汗濕的額頭,“下去吧。”

茭白還瞪著他。

“傻了。”戚以潦將他那邊的車門打開,“去吧,去見你的朋友。”

茭白昏頭昏腦地下車,他忘了彎腰,頭要撞上車頂的前一刻,一只手掌蓋上來,扣住他的後腦勺,將他輕輕往車外一推。

腳著地,茭白呼吸著燥悶的空氣,手往後腦勺上抓了一下,又抓一下,指尖抄了進去,擦著頭皮抓住了一把頭發。

“瓜瓜——”

不遠處,郁響甩開他哥和一夥打量他們的乘客,朝著茭白飛奔而來。

香軟的小身板像是要飛起來,化成一只歸家的雁。

郁響奔跑過去,眼裏激動的光消失了。瓜瓜怎麽臉跟脖子都是紅的,眼睛還那麽濕,T恤也皺巴巴的。眼神更是有低遊離。

是不是那輛車後座的人幹的?

郁響咬起了指甲。

肩上快滑下來的背包被托起來,伴隨一聲低沉的話聲:“他喝了酒。”

郁響的眼睛又亮起來,就要接著跑,被他哥抓住了。

“小響,你腳上的傷還沒好全,好好走路。”郁嶺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拎著他的衣領,任由他撲騰掙紮,都掙脫不開。

郁響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不要你管,我就要去找瓜瓜!”

“他就在前面。”郁嶺說,“你再跑,明天腳傷嚴重,你就只能在酒店待著,哪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