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4/5頁)

男人的勝負欲是與生俱來的,也和身份年齡無關。

只能說,權力越大地位越高,勝負欲引發的動靜就越大。

沈寄又接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他一震,手機從他指間掉落在地。

那聲響其實不大,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座大山在晃動,根基正在四分五裂。

陳一銘發覺董事長的面上落下淚來,他踉蹌了一下,已然料到發生了什麽,滿心驚駭。

沈寄緩慢轉過頭,他面無表情,眼眶猩紅潮濕,就那麽看了一眼並肩站在一起的茭白與戚以潦。

那一眼恨至極。

.

茭白心下古怪,他抽沈老狗耳光的時候,對方只是氣紅了眼睛,沒哭,怎麽接了電話就……

難道是……

章枕抓著手機進酒吧:“三哥,沈老夫人走了。”

茭白猜中了,他不等戚以潦說話,就問:“不是在國外醫了半年,前些天才回國嗎,怎麽就這麽死了?”

章枕瞥三哥。

茭白也把頭往那邊扭。

“我半路遇到一夥不講道理見人就打的地痞,廢了點時間解決。”戚以潦點煙,明滅的火光擦過他鼻梁,竄進他的灰色眼瞳,他扣上打火機蓋帽, “人一遇到糟心事,難免想找個人說說話,我思來想去,老太太最合適,幹脆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茭白抿嘴。敢情那老東西是得知她兒子為了所謂的災星,不遠千裏地跑來這裏跟戚家對立,情緒起伏過大,人才不行的。

酒吧門口靜了幾秒,章枕再次出聲:“本來老夫人在沈家醫院躺著,還有一口氣,她是見到了你那替身知意,看花眼以為是你,一口氣沒上來,當場就走了。”

茭白:“……”

那個知意在這時出現,動機很明顯。岑景末下手了?

沒那麽快吧?

再者說,知意來這一出,豈不是就暴露了,後面不能再用了,更是會被沈寄搞死。

茭白的腦中冒出一個猜測,心跳加速,手心出汗。知意會不會……根本就不是岑景末的人,他另有主子,岑景末是自以為下棋擺局的棋子。

而知意這次是在一個恰當的時機犧牲自己,讓失去至親的沈寄在悲痛之下失控,不管不顧地殺了他,並對將他送到南城“締夜”的岑家下手?

茭白見戚以潦往外走,他跟上去,很小聲地問:“三哥,那知意是你的人嗎?”

問的時候,茭白沒指望戚以潦正面回答。

沒想到戚以潦給了答案:“不是。”

茭白的後頸被扣住,他在那股力道下從落後一兩步,變成和戚以潦肩並肩。

不是戚以潦,那基本就可以鎖定目標了,他既不敢置信,又覺得是在意料之中,畢竟確實是個人才。

這部漫的劇情部分還是來了。

.

車開離酒吧,茭白酒精上頭,大腦沒辦法思考,他窩在車窗邊,昏昏入睡。

旁邊的戚以潦忽然開口:“阿枕,你喉結上的口紅印哪來的?”

章枕看一眼後視鏡:“白白給我畫的。”

戚以潦皺眉:“胡鬧。”

“口紅又是哪來的?”末了,他又問。

這回章枕答不上來。

茭白打哈欠:“我找一對我放電的美女借的,她說是才買的,挺貴,我就給她……”

開車的章枕跟後座的戚以潦都看他。

“轉了錢。”茭白困得很,嘀嘀咕咕,“轉完就刪微信了,我怕她約我,我是0,可不能耍人姑娘。”

兩道視線都撤走了。

茭白的腦袋往玻璃窗上磕。

一條手臂及時把他撈離,他又往另一邊倒去。

然後,

一頭倒在了一塊硬邦邦的腿部肌肉上面。

章枕透過後視鏡瞥見茭白躺在三哥腿上,就要把他喊醒。

“躺著吧。”戚以潦發話了。

茭白平時習慣了跟老變態有肢體接觸,這回不知怎麽的,他起來了。

戚以潦沒有什麽反應,似乎並不在意。

只是過了片刻,他道:“阿枕,空調打低。”

章枕應聲,心裏犯疑惑,已經很低了。三哥這麽燥的嗎。

車開離酒吧十多分鐘,戚以潦就接了幾個電話,他不怎麽說話,都是另一頭的人說。

戚以潦將手機丟一邊的皮椅上,閉目養神。

之後不久,章枕打了兩個電話,他的神色凝重:“白白,整個暑假,你的身邊都不能離人。沈寄恨上你了,等他處理完老夫人的喪事,不會放過你。”

茭白搓臉:“他媽死了,跟我有什麽關系。”

章枕說:“沈寄恨你,是覺得如果不是你,他就不會離開南城來這裏,連他母親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你是他人生所有失敗的根源。”這是陳一銘對他說的,他自己哪想得到。

茭白:“……”

“他恨三哥,”章枕打方向盤,路燈晃過他淤青的顴骨,“是因為三哥給老夫人打的那通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