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6/7頁)

“哦?都看到什麽樣的鬼魂?”戚以潦的氣息裏有酒香,衣領裏是沉木味,兩種味道攪合在一起,令人發暈。

茭白擡頭跟垂眸的戚以潦對視,一陣尷尬的沉默在蔓延。這步子賣大了,行不通,他蹭鼻尖訕笑:“我吹牛呢,其實我只是因為體質比較弱的原因,容易碰到邪乎的東西。”

“去年在蘭墨府,我突然坐你腿上吃荷包蛋那回,還有在熙園,我無緣無故重傷不起,都是因為被臟東西碰了,中邪了。”茭白心有余悸。

活躍度漲了,漲了漲了!

18漲到了18.3。

戚以潦憐憫地摸他頭發,掌心的潮意跟冷氣都滲了上去:“今年呢?”

“今年還沒有。”茭白說,“我要不要去廟裏拜一拜。”

“周末讓阿枕帶你去。”戚以潦的食指跟中指並攏,微微屈起來點,挑了挑年輕人耳側的細軟發絲。

茭白正在竊喜活躍度的漲幅,耳邊驀地拂過寒涼的呼吸,裹挾著一聲淡笑。

“小朋友的心思不要太多,不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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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對著戚以潦的時候,是收著的,不太會大展拳腳亂來,他得到對方的警告就不放飛思維了,老老實實地把地上的書包提上來,抱懷裏拉開拉鏈。

茭白是真的有不會的題。

戚以潦也真的教了他,還教得非常詳細,舉了幾個例子讓他參考並整理。

茭白匪夷所思,三十多的人了,竟然還會高中的物理題。

“我的腦中有部照相機,看過了就不會忘記。”戚以潦轉學生的圓珠筆,小臂到腕部的線條流暢而成熟,白色指間夾著紅色筆身,轉一下,弧度利落,“人這種變來變去的物種除外。”

茭白趁機問道:“所以你去年不是為了逗我,叫我小李小張小山貓?”

戚以潦面露無辜和驚訝:“我叫過你那麽多名字?”

茭白:“……”

“不過,”戚以潦將筆丟到他課本裏,“小山貓挺適合去年的你。”

茭白無語,怎麽著,今年的我換品種了?

戚以潦的手機響了,他接通。不知那頭的人說了什麽,他掃向茭白。

“在我這。”戚以潦起身去一面墻的儲物櫃前,拉開一個抽屜,裏面全是煙,擺得整齊,他撈出一盒,開另一個抽屜,在同樣擺滿的打火機裏拿了個出來,向後方招手。

茭白在收作業本,沒理。

“小白,”戚以潦的嗓音裏帶笑,“過來。”

茭白磨蹭著過去,撕開煙盒的包裝線,甩開煙盒,從裏面撥出一支。

戚以潦低了低頭,微張的唇湊近,就著他的手咬住那支香煙。

茭白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在戚以潦的眼神示意下扣打火機。

一只手拿手機,另一只手廢了嗎?

再者說,不能把手機放下,戴藍牙耳機?這不是古早霸總的配件?

茭白把打火機的蓋帽扣下來,按出一簇煙火。

那火焰在幾乎與他額頭相抵的戚以潦眸中跳躍,他在對方暗灰色的瞳孔裏,看見了眼中同樣映著橘紅光暈的自己。

煙火如同一輪紅日,滾到他們之間,將他們抱了個滿懷。

就連從戚以潦發梢上滴下來,落在茭白眼簾上,顫巍巍綻開的那滴水珠都是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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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別人點煙這活,

茭白兩輩子都一回幹。

什麽也不說了,記個帳吧。

茭白記賬的時候,耳朵上一涼,戚以潦把手機貼了上來。

電話是楮東汕打的,他要找的人是茭白。

楮東汕說他在海邊救了個少年。

茭白一聽這開頭,就想到了一個人,禮玨。

聽完楮東汕的描述,他的猜想被驗證了,真的是卷進海上行綁架事件,又被綁匪認作弟弟,毫發無損的禮同學。

這條線改了。

楮東汕作為男三,因為人設關系,他是男配團裏最能折騰的。他與禮玨的初遇是在休閑會所,禮玨是服務生,楮東汕是來玩樂的,救了被客人騷擾的禮玨。

楮東汕的嗓子裏有被長期被酒精灼燒的啞意:“小孩燒迷糊了,喊了幾個人名,其中就有你,他以為你死了。”

茭白吸著戚以潦噴吐出來的二手煙:“他是我老家的鄰家弟弟,至於我是生是死,隨便你怎麽告訴他。”

假死的消息只能飄在海上,回來後早晚會暴露,這不都讓褚東汕查到了。這沒關系,反正他假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齊傻逼的活躍度一直在漲,就快進組了,不知道是哪個組。

楮東汕說:“那他叫什麽?”

茭白:“禮玨。”

楮東汕問是哪兩個字,他非要問個明明白白,刻骨民心一般。

“禮玨。”茭白說,“禮貌的禮,玉玨的玨。”

楮東汕那頭靜了會:“名字很襯他。”

茭白木著臉,楮東汕沒說讓他過去接走禮玨,或者把禮玨送到蘭墨府來,顯然是要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