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5/6頁)

房裏的聲音又輕又啞,說話的人已經神志不清,漸漸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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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嚴重恐高,能不坐飛機就不坐,而且他也惜命,能不跑夜車,也盡量不跑。

這次他是連夜過來的,天蒙蒙亮就到了南城。

半路上,戚以潦打給老友,接電話的是個陌生男聲,很年輕很幹凈的聲音,也很沙啞,帶著勾人的欲味。

“是……是戚董嗎?”

那聲音的主人剛說完話,就似乎是被大力踹到了地上,發出“砰”一聲響的同時也吃痛地哭罵起來。

在那嘈雜聲裏夾雜著沈寄冷厲的訓斥:“誰讓你亂接電話的?滾出去!”

沈寄讓人滾了,搞根煙抽了兩口,他昨晚在老宅越想越氣,怎麽想怎麽憋屈,對一個人動心就像是輸了一樣。還是對著一個狼心狗肺的小東西。

沈寄煩躁的離開老宅,駕車去了其中一個長了根不紮手的反骨,伺候了他比較長時間的小情那,舒舒服服了一回,才剛睡。

老友怎麽這個時間來電話?

“阿潦,你人在哪?”沈寄吞雲吐霧。

戚以潦:“南城。”

沈寄坐起來:“你連夜過來的?”

“還不是擔心我那侄子亂來。”戚以潦無奈地說,“亡命之徒,什麽都能幹得出來,他是戚家人,我要在他讓戚家顏面丟盡前阻止他。”

沈寄不置可否,老友太大題小作,不過一個才進戚家的私生子,犯不著他這個一家之主親自過來收拾。

“老沈,一起吃早飯?”戚以潦提議道。

“晚飯吧。”沈寄聽到他那頭的樹葉亂擦聲,“你到我那了?”

“還沒。”戚以潦笑笑。

老友那邊的風聲又沒了。沈寄抽一口煙,突兀地提了一句:“我那小狗昨晚跪過祠堂,對我一肚子怨氣,你沒事別招他。”

戚以潦揉撚鼻根的動作慢下來:“怎麽跪祠堂了?”

“老太太的意思。”沈寄將煙灰磕在床頭櫃上,“我家的家規多,不像你家,可以由你全權做主,我這的董事會吵起來,我都想一個個給崩了。”

戚以潦笑著打趣了幾句:“先這樣,你補覺,回頭再聊。”

掛掉電話,他立在小亭子裏,睨了一眼不遠處肆意擦晃的樹木,慢條斯理地走向那邊。

接到消息早早等在門口的章枕老遠就跑過去,張口就是一股冷氣:“三哥,你怎麽來這麽早?”

“睡不著。”戚以潦一路走,一路都是聒噪的沙沙聲,他泛紅的眼中有一絲不耐,“這熙園的樹太多了。”

章枕抓著被風吹得亂遭的頭發:“綠化做得好,有錢人修身養性的地方。”

隱隱約約的好像聽見三哥說了聲,“能養?”

章枕沒反應過來,也沒多想就追上了走遠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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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園有專門的燒飯阿姨和負責衛生相關的下人,這個時間點都在忙碌。

雇主沒回來,倒是他的朋友來了。

還來得這樣早。

下人們全都忐忑起來,早飯沒燒好,衛生也沒搞好,他們怕挨罵的心情寫在了臉上。

戚以潦換了鞋進來,很隨和地體諒道:“是我來早了,你們忙你們的,我隨意就行。”

下人們聞言都松口氣。氣氛就這麽輕松了起來。

戚以潦解著大衣的扣子:“人呢?”

章枕準備給三哥泡茶,聽到這問題,他花了幾秒才知道是問的哪個。

“還在房裏睡著呢。”章枕聳聳肩,“那小孩在蘭墨府不到八點不起來,現在早得很。”

戚以潦把大衣脫下來,搭在沙發背上,對要去忙活的章枕道:“別泡茶了,就開水吧。”

末了道:“放點糖。”

章枕的神色變得凝重,三哥不喜歡喝水,更別說加糖,很多年都沒這樣了。

看來真得加快速度給三哥找到合適的人。

年底真是多事。

章枕拿糖的時候,忍不住打起茭白的主意,實在不行,讓他先幫幫三哥,找到了人再換下來?

反正在事情解決前,三哥都住在這,方便。

不行。

沈董怕是不同意。哪怕他知道三哥不會把任何人往床上帶,碰不了。

章枕又搖頭,這事還是問茭白吧,他才是當事人,讓他自己來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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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一過,戚以潦就放下糖水。

到八點半的時候,他上了二樓,坐在走廊盡頭的沙發上面,闔著眼,指骨明晰的手指微屈,漫不經心地在桌上敲起了經文。

兩句還沒敲完,戚以潦就開口:“阿枕,去叫他起床。”

正要去打拳的章枕:“……”

“三哥,不需要叫的吧,他想什麽時候起就什麽時候,”章枕後面的話在一道暗沉目光下止住,他轉身就朝茭白的房間走。

路過自己房間時,章枕順便打開門瞧瞧,昨晚被他敲暈的少年還在他床上窩著呢,他下手重了,對方到現在都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