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戚以潦要過來, 茭白的第一想法是:我背下來的生僻詞還記得幾個?

好友列表裏有這麽個喜歡上懲戒課的老變態,簡直了。

那戒尺好他媽寬,還長。

抵在腰線上面輕劃的觸感讓茭白記憶深刻, 整個腰部都涼絲絲的。

茭白恍恍惚惚地跟著沈寄出病房,心裏回想自己在蘭墨府看過的外文原版書籍, 垂放在兩邊的手還蜷起來,無意識地在半空拼寫單詞。

“瓜瓜——”

茭白聽到喊聲擡頭,他發現自己已經在地下停車場了,而不遠處的郁響被一群保鏢攔著, 正在瘋叫著掙紮嘶喊。

“他是我弟弟。”茭白蹙眉, “放了他。”

保鏢們沒放,主子沒下令。

茭白看沈寄。

“你哪來的弟弟?”沈寄掛掉電話回復他。失蹤幾天的事都還沒問。

“在回來的路上認識的,就是他給我錢買的衣服。”茭白的胡謅不打草稿,張口就來。雖然沈寄他們找到了老林裏的那棟房子,可郁響說痕跡都清理了,應該查不到他和他哥身上。

郁響的叫聲更加尖銳。

茭白聽得都感覺嗓子疼:“他腦子不太正常, 受不了刺激。”

“一個小神經病, 你把他帶身邊幹什麽。”沈寄得神情冷煩,不耐地揮手。

下一刻沈寄就後悔了, 不該放人, 應該直接拿麻袋套起來, 丟出南城。

茭白無視沈寄周身的寒氣,帶著沖過來緊抱著他的郁響往一邊挪挪。

郁響埋在他懷裏哆嗦,腳還知道配合他挪。

茭白的耳邊有驚悚的磨牙聲, 他擔心自己的耳朵被咬,忙找話題讓郁響安靜下來:“你不是在一樓等我嗎,怎麽在這?”

“我是不放心。”郁響不哆嗦了, 也不磨牙了,他哼哼唧唧,“我怕有壞人混進來。”

“還真被我抓住了,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身上帶著炸彈,就在停車場外面。等你們的車出來引爆。”郁響把臉埋在茭白的脖子裏,聲音很小。

茭白的頭皮一麻。

“沒事沒事,被我及時發現後拆了。”郁響拍茭白後背,得意洋洋地說,“人也被我打暈了丟在大垃圾桶裏。”

茭白瞪要讓人把郁響打死的沈寄,輕聲跟郁響交流:“你還能拆炸彈?”

“我哥教我的。”郁響嘟囔,“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一直都是我哥帶我,什麽都教,只要是他會的,都希望我也會,他生怕自己哪天執行任務死了,留我一個活不下去,哼,我其實比他厲害,我卡裏的錢是他的好幾倍。”

茭白忍俊不禁:“那你有身手嗎?”

郁響嘻嘻:“也有的啊。”

“那你剛才不……”茭白問一半停住,這家夥是不想這麽早暴露。

“瓜瓜,你能不能看在我沒讓炸彈爆掉的份上,原諒我給你下藥的事啊?”郁響趁機撒嬌。

茭白臉一扳:“一碼歸一碼。”

郁響扁嘴:“好吧。”

“好濃的殺氣,沈先生想殺我呢,”郁響突然從茭白懷裏離開,放在他衣領上的手往下一扯,眼睛瞪大,“瓜瓜,你脖子上怎麽會有掐痕?!”

茭白拉著郁響往噴火的皮卡丘主子那走:“別問了。”

脖子被掐都不算什麽了,當初被踩才是真的疼,吞口水都難受。

只是,他剛才在病房被那麽一拽,肋骨又疼上了,他在這懶得說,準備回家吃止痛藥睡覺。

家……

茭白的腳步猛地頓住。他終於知道《斷翅》裏出現過的熙園是哪個地名了,那是沈老狗的私人住處!

不想去。

茭白下意識攥住郁響的手,又慢慢松開。

不去不行。應該不會住多久。

好在戚以潦明天就能到了,他不至於跟沈老狗一對一。

雖然戚以潦是個變態,卻正因為他的屬性,不會動不動就做出失控粗暴的行為,他是個有紳士風度的變態,打人還知道先自己受一下,給次警告的機會。

更何況,他勸架,調解氛圍也是一等一的有效率。

茭白走到沈寄面前,說:“我要帶上我弟。”

沈寄肺都要氣炸了,他一腳踢在黏在他小狗身邊的郁響肚子上面。

那力道沒有半分留情,下了狠手。

郁響只顧著看茭白,沒防備就被踹得跪趴在地上,吐出一灘混著血絲的食物殘渣,他的頭抵著地面,半天都起不來。

茭白看到了自己,那時候他這副身體尾椎的舊傷被摁,他就是這個樣子,像狗一樣淒慘,只是站起來都很費勁痛苦。茭白的呼吸急促,牙關咬緊,嘴裏說出的話卻很平靜:“不行是嗎,那我就不去熙園了。”

沈寄掐他的下巴,將他逼近:“由不得你。”

茭白:“……”聽聽這霸總語錄,每一筆都帶著狗血味。

“是,由不得我。”茭白呵呵,“那你是希望我開開心心的去,還是一路咒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