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喊話的中年人是岑家如今的防衛隊隊長, 前不久才從副轉正,他就是托中間人聯系郁嶺的那位,態度還算不錯。
有能力的人, 同樣也會重視能力者。
中年人迎上郁嶺的視線,提著氣握槍跟他對視。
郁嶺的眉頭鎖在一起, 他崩著唇線,左下顎的那道舊疤比往常都要襯得他剛野兇戾。
一個王牌特種兵,退役了,還是王牌, 身上更是多了幾分亡命之徒的血煞之氣。
現場的空氣裏彌漫著硝煙味。
中年人看一眼停在他左後方的那輛車, 見車裏沒有新的指示,他便自作主張地走出隊伍,在隊員們的眼神阻止中,走向他們這次的目標人物。
“郁隊,我家主子只是想和你們說幾句話。”中年人低聲道,“還望配合, 大家都能節省時間。”
郁嶺看著那輛車, 不知在想什麽。
中年人握著槍的手上漸漸潮濕,一滴冷汗從他發白的鬢角滲了出來。
就在這時, 郁嶺腳步一轉, 原路返回自己的越野車方向。
中年人松口氣的同時, 舉起握槍的那只手,對大家擺了擺,示意他們都別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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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嶺打開後座的車門。
茭白能看到外面的動向, 卻聽不清聲音,他見郁嶺這麽做,便有了猜想:“要捎上我?”
旁邊的郁響大叫:“為什麽?”
“不行!”他丟掉槍, 一把將茭白往懷裏箍,“哥,瓜瓜不能去!”
郁嶺看茭白。
“那就去吧。”茭白在郁響的臂彎裏掙紮,他這才退燒,渾身粘膩,也沒什麽勁,“松開,趕緊的。”
“我不!”郁響死死抱著他的腰。
茭白的臉色漆黑,這死孩子。
郁嶺的手伸進來,還沒把茭白拉出來,郁響突然就跟發了瘋一樣尖叫。
那聲音實在太尖,像一個孩子硬生生被掰斷一節節手骨,搶走了心愛的玩具。畫面感都出來了,令人極度不適。
茭白在耳鳴的感覺裏訓斥:“別叫了,你跟我一起去。”
車裏的尖叫聲驟停,郁響眨眨眼:“對啊!我可以跟瓜瓜一起的啊。”
“哥,你讓開點。”郁響嘟囔,“別擋著我們下車。”
車門邊的郁嶺沒有動,他在最後一次跟茭白確認,是否真的要過去。
茭白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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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嶺一將車門邊的位置騰出來,郁響就給茭白戴上帽子口罩,再裹上大圍巾,拉著他下了車。
手牽手。
茭白甩都甩不掉,他這兩天半已經見識到了郁響的牛皮糖火候,黏死人。
耳邊忽地有一聲低語。
——別怕。
茭白的腳步一頓,他望了望走到最前面的郁嶺,對方剛才是什麽神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
螞蟻在卷起小細腿,對他比了個愛心。
茭白一言難盡地嘖了一聲,他想,郁嶺一眼相中的是原主的這副皮貌,不是我的性格和靈魂,不是我本身,和我無關。
或許是從事危險職業,朝不保夕的那一類,對小狗形眼睛的人容易生出好感,產生保護欲吧。
茭白離岑家太子爺的車越來越近,他還在想要怎麽忽悠郁響在車外等。
沒料到郁響悶哼一聲就倒下了。
郁嶺將被打暈的弟弟放在樹下,對茭白說:“進去吧。”
茭白摸脖子,半開玩笑:“還是你先吧,我怕你不聲不響的也給我來一下。”
郁嶺:“……”
他坐進車裏,朝茭白伸手。
茭白沒握,上個車而已,老子又不是小朋友,還要人扶。
郁嶺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他把手收回來,在褲子上蹭蹭,摸出煙盒捏在掌中,面頰泛起一層暗紅。
後面的岑家眾人:“……”
那兩人在幹什麽?當著他們主子的面搞什麽呢?這是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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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在怪異的氛圍裏彎腰上車,看見了剛才利用一只戴著手套的手裝逼的當事人,他的第八個好友,以及……
《斷翅》的男二攻。禮玨的深情男配團之首。
岑景末。
岑家的白發小太子爺。
少年白頭,膚白,唇色嫣紅,上唇的線條弓起一塊漂亮的弧形,眼尾細長上翹,容貌絕世無雙。
是個病秧子。
很年輕,看著也就二十來歲,骨架並不健壯,略顯單薄,車裏的溫度偏高,他還是穿得很多,坐姿斯文而矜貴。
茭白明目張膽地打量著小太子爺,在漫畫裏,這位跟沈而銨是對手,表兄弟,情敵。他最初接近禮玨是出於好奇。
一個不懂愛的人,好奇一個把愛視作一切,甚至超過生命的人。
再後來,他愛上了愛著沈而銨的禮玨。
就是他帶禮玨去瀾意齋吃飯,撞到男三楮東汕,又碰上找來的沈而銨。
那次楮東汕給禮玨擋槍死了,岑景末受傷病倒,眼睜睜看著岑家被沈而銨打壓敗落,之後就沒他的戲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