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4/5頁)

而最粗的那根,也就是一開始出現的那根,這會兒正不斷向上延伸著——它不住往上拔著自己的高度,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白河,像是在證明什麽似地,緊接著,它又抖動身體,從後面猛地推了白河一下。

白河被它推得一個踉蹌,擡起頭來,一臉莫名地看著它:“你幹嘛?”

藤蔓當然不會說話。它只是又將白河往前推了推,然後身子一彎,以頭部指了指放在窗台上的肥料,又指了指自己。

白河:“……你,是要我,拿那個肥料,給你?”

藤蔓大力地點了點頭。

點完後,它又大搖大擺地遊到了椅子旁,橫著癱在了上面,一副“我是你大爺,趕緊喂老子”的囂張模樣。

白河:……

這個藤蔓……莫非是看出自己失憶了,所以才這麽囂張的嗎?

白河撇了撇嘴,一股莫名其妙的沖動,忽然湧上心頭。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自然而然地抓著那藤蔓的根部,將它一點點給拽了回來。

同一時間,他又順手從旁邊又撈了一根稍細的藤蔓起來。

然後駕輕就熟、迅如閃電地,將兩根藤蔓纏在一起,打了個結。

藤蔓:……???!

白河一套動作結束,不知為啥感到內心一陣舒爽,他轉頭再看向其他的藤蔓,卻見那些見鬼玩意兒似乎都被他的動作嚇住了,正僵著身體,揚著腦袋,齊刷刷地看過來,仿佛一群集體眺望的狐猴。

白河:“……”

很好,看來自己失憶之前,就是這麽對付它們的。

“我給你們三秒鐘時間。”已經掌握了致勝秘法的白河指了指自己的身後,冷冷道,“三秒後還在這房間裏亂爬的,別怪我把你們打成中國結。”

藤蔓們:……

白河:“一……”

他“二”還沒出口,便見那些藤蔓紛紛從地上彈了起來,窸窸窣窣一陣亂竄,沒一會兒,便消失了個幹凈。

白河感到自己後腰處的皮膚劇烈起伏著,那種被活物接連鉆入的感覺著實古怪,但他卻沒感到半分抗拒,甚至覺得非常習以為常。

他再次拿起桌上的鏡子,努力照向自己的後腰。此時藤蔓已盡數回歸,他後腰處的皮膚已完全恢復平整,不見一點傷痕。

所以說,那些到底是什麽東西?賤兮兮的……

白河皺了皺眉,倒不是因為恐懼或是驚訝。藤蔓帶來的愕然此時已消失得差不多,他發自內心地感到嫌棄倒是真的。

處理完了藤蔓,他又在房間裏搜尋起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信息。翻來覆去,卻只找到一些零錢、鑰匙、證件之類的雜物。

在床底下,他居然還找到了一個鉤爪……他一個花匠,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

白河困惑了。

唯一比較有價值的,就是他在抽屜裏找到的一封信。

信上寫著:【感謝你的來信,你提供的情報對我而言非常有用。我會盡快趕來太陽小鎮,對眠眼公館進行進一步的調查,在此之前,請你不要擅自行動,也請不要對任何人透露你所知道的東西。】落款是“蘇越心”。

……很微妙的,在看到這個名字時,白河油然感到一陣熟悉,熟悉之中,又帶上了不自覺的放松。

就連一直緊繃的神情,也微微松弛了下來。

他抿了抿唇,小心地將那信件折起,塞進了隨身的口袋裏。

信上的落款是10月20日,而他日記上最後記錄的時間是19日,且19日的日記後面還有連續幾張的撕扯痕跡。也就是說,現在的時間應該已經到了20日以後……

那蘇越心,是不是就快來了?

白河心中一動,正要再去找些什麽,去確認具體的時間時,劇烈的拍門聲忽然從屋外傳了進來。

白河嚇了一跳,本能地掩住了嘴,沒有出聲。

劇烈的拍門聲還在繼續,同時響起了還有渾厚的男音,正在催促他開門。白河皺了皺眉,左右張望一圈,將那床底下的鉤爪又扒了出來,藏在了腰後,旋即躡手躡腳地湊近門邊,想要透過門洞,看看外面的情況。

沒想到他人才靠過去,門就被從外面,用吝開了。

兩個身穿制服的男人大踏步地沖了進來,手中拿著警棍,瞧著氣勢洶洶。

“白河是嗎?”為首的男人嘴裏叼著香煙,沉聲問道。

白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他手上的警棍,面上不動聲色:“是我,有什麽事?”

男人沒有回答他,而是朝屋外喊了一聲:“喂,你來看一眼。確定是他嗎?”

隨著他的呼喚,一個女孩子走進了屋裏。

來人穿著和男人們同樣的制服,個頭很高,短發利索,一進門,就死死地盯著白河看。

白河同樣直直望了回去,眉頭緊緊地蹙起來,零碎的記憶在他看到女孩面龐的刹那紛紛湧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