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脫困(第4/11頁)

突然間任我行身子一晃,欺到鮑大楚身前,左手疾探,向他咽喉中抓去。鮑大楚大駭,右手單刀已不及揮過來砍對方手臂,只得左手手肘急擡,護住咽喉,同時左足退後一步,右手單刀順勢劈了下來。這一守一攻,只在一刹那間完成,守得嚴密,攻得淩厲,確是極高明手法。但任我行右手還是快了一步,鮑大楚單刀尚未砍落,已抓住他胸口,嗤的一聲響,撕破了他長袍,左手將一塊物事從他懷中抓了出來,正是那塊黑木令。他右手翻轉,已抓住了鮑大楚右腕,將他手腕扭了轉去。只聽得當當當三聲響,卻是向問天遞出長劍,向秦偉邦以及其余兩名長老分別遞了一招。三長老各舉兵刃相架。向問天攻這三招,只是阻止他們出手救援鮑大楚,三招一過,鮑大楚已全在任我行的掌握之中。

任我行微笑道:“我的吸星大法尚未施展,你想不想嘗嘗滋味?”

鮑大楚在這一瞬之間,已知若不投降,便送了性命,除此之外更無第三條路好走。他決斷也是極快,說道:“任教主,我鮑大楚自今而後,效忠於你。”任我行道:“當年你曾立誓向我效忠,何以後來反悔?”鮑大楚道:“求任教主準許屬下戴罪圖功,將功贖罪。”任我行道:“好,吃了這顆丸藥。”放開他手腕,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火紅色的藥丸,向鮑大楚拋去。鮑大楚一把抓過,看也不看,便吞入了腹中。

秦偉邦失聲道:“這……這是‘三屍腦神丹’?”

任我行點點頭,說道:“不錯,這正是‘三屍腦神丹’!”又從瓷瓶中倒出六粒“三屍腦神丹”,隨手往桌上擲去,六顆火紅色的丹丸在桌上滴溜溜轉個不停,道:“你們知道這‘三屍腦神丹’的厲害嗎?”

鮑大楚道:“服了教主的腦神丹後,便當死心塌地,永遠聽從教主驅使,否則丹中所藏屍蟲便由僵伏而活動,鉆而入腦,咬嚙腦髓,痛楚固不必說,更且行事狂妄顛倒,比瘋狗尚且不如。”任我行道:“你說得甚是。你既知我這腦神丹的靈效,卻何以大膽吞服?”鮑大楚道:“屬下自今而後,永遠對教主忠心不貳,這腦神丹便再厲害,也跟屬下並不相幹。”

任我行哈哈一笑,說道:“很好,很好。這裏的藥丸哪一個願服?”

黃鐘公和禿筆翁、丹青生面面相覷,都是臉色大變。他們與秦偉邦等久在魔教,早就知道這“三屍腦神丹”中裏有屍蟲,平時並不發作,一無異狀,但若到了每年端午節的午時不服克制屍蟲的藥物,原來的藥性一過,屍蟲脫伏而出。一經入腦,其人行動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測度,理性一失,連父母妻子也會咬來吃了。當世毒物,無逾於此。再者,不同藥主所煉丹藥,藥性各不相同,東方教主的解藥,解不了任我行所制丹藥之毒。

眾人正驚惶躊躇間,黑白子忽然大聲道:“教主慈悲,屬下先服一枚。”說著掙紮著走到桌邊,伸手去取丹藥。

任我行袍袖輕輕一拂,黑白子立足不定,仰天一交摔了出去,砰的一聲,腦袋重重撞在墻上。任我行冷笑道:“你功力已失,廢人一個,沒的糟蹋了我的靈丹妙藥。”轉頭說道:“秦偉邦、王誠、桑三娘,你們不願服我這靈藥,是不是?”

那中年婦人桑三娘躬身道:“屬下誓願自今而後,向教主效忠,永無貳心。”那矮胖老者王誠道:“屬下謹供教主驅策。”兩人走到桌邊,各取一枚丸藥,吞入腹中。他二人對任我行向來十分忌憚,眼見他脫困復出,已然嚇得心膽俱裂,積威之下,再也不敢反抗。

那秦偉邦卻是從中級頭目升上來的,任我行掌教之時,他在江西管轄數縣之地,還沒資格領教過這位前任教主的厲害手段,叫道:“少陪了!”雙足一點,向墻洞竄出。

任我行哈哈一笑,也不起身阻攔。待他身子已縱出洞外,向問天左手輕揮,袖中倏地竄出一條黑色細長軟鞭,眾人眼前一花,只聽得秦偉邦“啊”的一聲叫,長鞭從墻洞中縮轉,已然卷住他左足,倒拖了回來。這長鞭鞭身極細,還沒一根小指頭粗,但秦偉邦給卷住了左足足踝,只有在地下翻滾的份兒,竟然無法起立。

任我行道:“桑三娘,你取一枚腦神丹,將外皮小心剝去了。”桑三娘應道:“是!”從桌上拿了一枚丹藥,用指甲將外面一層紅色藥殼剝了下來,露出裏面灰色的一枚小圓球。任我行道:“喂他吃了。”桑三娘道:“是!”走到秦偉邦身前,叫道:“張口!”

秦偉邦一轉身,呼的一掌,向桑三娘劈去。他本身武功雖較桑三娘略遜,但相去也不甚遠,可是足踝給長鞭卷住了,穴道受制,手上已無多大勁力。桑三娘左足踢他手腕,右足飛起,拍的一聲,踢中胸口,左足鴛鴦連環,跟著在他肩頭踢了一腳,接連三腳,踢中了三處穴道,左手捏住他臉頰,右手便將那枚脫殼藥丸塞入他口中,右手隨即在他喉頭一捏,咕的一聲響,秦偉邦已將藥丸吞入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