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天地雙尊(第4/20頁)

方冀贊道:“錢幫主字畫俱見功力,了不起啊。”錢靜笑道:“軍師見笑了。”便把那封信上的墨汁吹幹,交到方冀手中,道:“急也不差兩個時辰,兩位便在此處和咱們用了飯再上路罷。”方冀謝了。傅翔對丐幫花子的夥食感到好奇,也樂意留下吃一頓叫花飯。

方冀拱手道:“咱們此去與天竺高手決戰,丐幫還有一件利器是對方所無,應該善加利用。”錢幫主道:“有何利器?”方冀道:“便是貴幫的飛鴿傳書之技,快速精準,天下無雙。”錢幫主有些得意地道:“軍師言之有理,天竺人萬裏之外來到中土,那裏會有那麽快捷的傳信辦法?咱們丐幫確實可以藉此掌握先機。軍師有何想法,是否說出來大家琢磨一下?”方冀道:“老朽想向幫主借一人數鴿……”錢靜道:“請說。”方冀道:“老朽想請‘阿呆’帶幾只武昌飛襄陽,以及武昌飛武當山的信鴿,隨老朽前去襄陽和武當。”

錢幫主望了望身後的阿呆,微笑道:“‘阿呆’姓戴,大夥兒便叫他阿呆,他可是馴養信鴿的高手,軍師有他隨行,保你信息又快又準,必然大有幫助。”那阿呆笑道:“幫主過獎,能隨方軍師去見見大場面,是阿呆的造化。”

傅翔聽得十分興奮,忙向阿呆拱手道:“阿呆哥,我方才瞧你們跳那凱旋舞極是好看,那只……‘傅友德’也極是可愛,你一路上能教我收放信鴿嗎?”阿呆道:“小哥要學收放信鴿容易,調教訓練信鴿便不簡單了,那只傅友德卻不能帶去,牠只飛南京往返武昌這條線。”

阿呆告聲罪,便先行離去準備信鴿。兩個叫花子已將飯菜準備好,一大鍋飯菜混在一起,放在地上,大夥兒捧著碗席地而坐,也不等幫主開動,就唏哩呼嚕吃將起來。方冀見錢幫主也是席地而坐,便和傅翔照丐幫的規矩盤膝坐地吃飯。

傅翔扒了一大口菜飯,覺得滋味還不錯。

方冀一行三人到達襄陽城時,午時剛過。一路上傅翔和阿呆兩個年輕人已混得熟了,阿呆教傅翔一些放鴿的技巧,傅翔便說起四年前和紅孩兒朱泛、無影千手範青在襄陽相識的事。阿呆道:“紅孩兒天賦異稟,年紀輕輕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足智多謀,錢幫主收他為義子,丐幫弟兄雖不明言,都覺得朱泛應是丐幫幫主的繼承人。”

方冀聽這兩個年輕人談得高興,不禁感慨萬千,心想丐幫在錢幫主帶領下好生興旺,下一任的幫主也已培養得人,到那小朱泛繼任幫主時,恐怕武功、能力都不在錢幫主之下。想到明教的命運,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傅翔……但傅翔的想法仍不明朗,尤其他對擔負起重振明教的大任是否有意願,就更是未知之數了……

阿呆兩日前已飛鴿傳書到襄陽,是以三人才入城,便有兩名年輕的叫花子過來乞錢。阿呆穿了一件布衫,像是個隨從小廝,便上前打發了兩個銅錢。那花子低聲道:“申時,城西呂公祠。”接過銅錢謝了又謝,便轉身離去。

阿呆尋個路人打探了去呂公祠的路線,便隨方冀和傅翔走向一家酒樓。方冀記得前次下神農架去南京,路過襄陽時也曾在這酒樓打尖,這時他們一行三人走到酒樓門口,方冀和傅翔卻看見一件事物,頓時驚得呆住了。

原來那酒樓門口有一棵大槐樹,樹旁有一口井,那口井四周用土磚砌了一圈矮墻,方冀便曾在這矮墻上留下明教的暗記,當時是為必要時給傅翔看,告知傅翔自己的去向,這時那暗記猶在矮墻上未曾褪色,但下面赫然多了一行暗記,居然也是用明教的密語,看上去是新近寫上去的。

方冀和傅翔對望了一眼,傅翔正要發問,方冀低聲道:“咱們先上酒樓再說。”

上了酒樓,三人就一張靠窗的方桌坐下,店小二送上茶水,傅翔點了些簡單的飯菜。待那店小二下樓,方冀用筷子沾了茶水,在桌面上用暗記寫了“章逸”兩個字。傅翔暗驚,忖道:“章逸來了?他怎可能比咱們先到?”

阿呆瞧得一頭霧水,方冀便低聲解釋道:“是咱們明教傳消息用的密語,方才樓下大槐樹邊那口井的墻上,咱們的人留言告知,有錦衣衛的高手到了襄陽城。”阿呆啊了一聲,暗忖:“看來明教有如百足之蟲,雖死不僵,到處還有兄弟在聯絡通報消息。”其實阿呆是高估明教了,明教能用此暗記通消息的只剩下三人,恰巧都給阿呆碰上了。

阿呆道:“咱們吃了飯得要尋個隱密地方,俺要侍候鴿子吃喝。”方冀低聲道:“離申時還有一段時間,咱們索性尋個客棧歇腳,阿呆好好照顧一下你的鴿寶寶。”傅翔從窗口往下一指,道:“對街不就有一間‘悅來客棧’?”方冀知他刻意指定悅來客棧,因為井旁矮墻上章逸留下的暗語,就是約在悅來客棧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