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千裏護兄(第3/7頁)

她是個武女,又有著一身的武功,無法像一般婦女般去過淡泊平靜的生活,所以才繼亡夫之後,繼續挑起了鏢局的擔子,目的也是在追求著那份平淡中的不平靜。

應文在化緣的時候,他們就在街頭巷尾賣唱,那是為了隨時行動的方便,不能像從前那樣,在茶棚子裏唱了,收入自然也少得多,但他們卻不在乎,因為他們原不為了賺錢而幹的。

兩人的囊中藏著豐富的金珠和銀票,足夠他們逍逍遙遙地過上幾年,何況每個大城中都有鏢局,只要他們一亮身份,隨時都可以周轉到上千兩銀子的。

他們不愁錢,應文也不愁錢,他化緣的收入很好,不過也有幾天化不到的時候,但是他的花費也不大,他有正式的度碟,遇到寺廟可以掛單,免費吃住幾天都不成問題。

應文走得並不快,他不乘船,不坐車,都是靠著兩條腿走了去的,但他走得也頗有計劃,不趕日子,很從容,歇處都在大市鎮,都是一天可達。

所以後面跟蹤的兩個人也很逍遙。

走了將近一個月了,離開廬山也有六七百裏了,梅玉第一次發現應文跟人有了聯系。

那是一個叫大王村的地方,村子並不大,不過才六七十戶人家,大部分都是種田的人家。

照應文的習慣,他是不會停下來的,應文到達大王村的時候,不過才下午,照理,他可以多趕二十來裏,到前面另一個大鎮的,但他偏偏就留了下來。’應文在村子裏略作問訊後,就向著一家大戶走去,在門口,他被人擋住又問了幾句話,然後就有一個穿著很氣派的中年人把他恭恭敬敬地接了進去。

梅玉和姚秀姑在遠遠地看著,然後也找了個莊家人間了一番,知道那一家人是村中的首富大戶,姓李,叫李至善,村中一半的田地都是李大戶家的。

不過這李大戶來此落籍不過才五年,那棟大宅,建成也不過才六年。

遠在七年前,李至善就首先買下了村中朱大戶的全部土地,以後又陸續買下了其他幾家小戶的土地,據說他原來是在京中做官的,因為看中了此地的風水,才選在此地落戶。

他家中只有一個老妻,與一個女兒,倒是使用的人不少,賬戶、總管、長工、仆婦、有二十多個人。

梅玉聽了很覺納悶,向姚秀姑道:“奇怪,京中的官兒我該都認識,卻不記得有個叫李至善的人?”

姚秀姑道:“六部三院,大大小小的官兒有好幾千呢,你又怎能完全認得?”

梅玉嘆了口氣:“說的也是,不過我想,這李大戶既然能買下了大半片的土地,家產必然不少,能攢下這麽多的家產,為官當在三品以上,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兒,我卻是全認得的。”

姚秀姑想想道:“有些官兒沒有品級,權限卻不遜於一品大員,賺起銀子來自然很容易。”

“你怎麽知道的?”

姚秀姑又嘆了口氣道:“我當然知道,我先父就是在太祖手下做這種官兒的,這種官兒跟你這侯爵一樣,也是世襲家傳的,先父嗣下無子,才及身而止。”

梅玉常跟皇帝接近,自然知道那是個什麽官,那定然是緹騎尉——皇帝的私人耳目,便衣密探。

這是最神秘的一個組織衙門,他們沒有品銜,不設衙門,但卻見官大一級,每人身上只有一方金制的腰脾,俗稱他們為金牌使。

他們是皇帝的私人代表,所以即使是一品大員,見了他們也得打躬作揖待若上賓,不過他們的身份十分秘密,輕易不示之於人,找到了誰,也絕對不會有好事。

梅玉嘆了口氣道:“大姐以為這李大戶也是金牌使?”

“我想只有這個可能,所以建文皇帝才能找了來。”

“不對呀,大哥即位,算起來也不過才四年多,這李大戶卻是在此落腳五六年了。”

“他們是世襲的,自然是在太祖手下傳下來的,那是只有皇帝才知道的秘密,建文是從太祖手中得到的,他離開了朝廷,不會再留給燕王,仍然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梅玉道:“這倒也是,我本來還怕大哥沒人照應,他手中既然有這批人,想必是可以照顧他了。”

姚秀姑道:“這批人的忠貞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對一個失勢的皇帝是否還能維持忠心就很難說了。”

梅玉一驚道:“你是說李至善會靠不住?”

“我不敢肯定,他們是皇帝的私人班底,但他們忠貞是對皇帝,而不是對某一個人,現在的皇帝不是建文了,這李至善是否還對他忠心,我就不敢說了。”

梅玉道:“說得對,我得看看去。”

姚秀姑拉住他道:“慢著,建文皇帝一路行來,過了幾個州府了,只投奔這個地方,可見一定是他認為信得過的人,假如李至善沒問題,你這一下子找上門去,不是反而壞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