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第4/7頁)



  “一定是旋風一斬!”介川興奮地擊桌叫起來,“藤原秀澤除了幻影七殺,旋風一斬更是無人能擋!”

  “想不到介川將軍也精於劍技,”福王笑吟吟地對介川舉起酒杯,“不知與藤原武聖相比如何?”

  “在下哪敢與藤原武聖相提並論?”介川連忙搖手,跟著又面有得色地笑道,“不過這次東渡,承蒙藤原武聖指點,在下受益匪淺。這次隨行的數十名武士中,除了在下,有資格得到藤原武聖指點的,也不過二三人而已。”

  福王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如此說來,使團中除了藤原武聖與介川將軍,至少還有兩三個劍法高明的武士,這就好辦了。”

  “福王此話是什麽意思?”介川有些莫名其妙。

  福王悠然一笑,俯身在介川耳邊小聲耳語了片刻,介川面色漸變。卻見福王悠然道:“介川將軍既然想與本王合作大賺一筆,多少也該出點賭本才是。這場豪賭一旦開始,本王估計,每局賭資決不會低於百萬之數。”

  “百萬之數!”介川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遲疑片刻,終於拍案而起,決然道:“好!在下就聽從王爺的安排。”

  福王立刻長身而起,舉掌道:“既然如此,咱們就擊掌為誓!”

  二人迎空擊掌,然後齊齊舉杯:“合作愉快,幹!”

  斜陽,古道,天色如血,秋風蕭瑟。一乘馬車緩緩行駕在秋風裏,馬車有篷,窗門緊閉,在暮色漸至的官道中有些神秘。

  馬車中,藤原秀澤懷抱雙劍盤膝而坐,如泥塑木雕般瞑目無語。三天前,當他得知自己與齊傲松的決鬥成為別人的豪賭時,便感到自己的此行失去了意義。他不想自己神聖的決鬥成為別人的賭局,更不想成為別人賭博的工具,所以在戰勝齊傲松之後,他便決定回國。為此他不得不躲在車中,以避開中原人的耳目,悄然趕往杭州。倒不是害怕有人阻攔,而是不願為不值得動手的對手拔劍。在杭州灣,介川龍次郎已經為他聯系好漁船,他可以從哪裏悄然回國。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藤原秀澤驀地睜開雙眼。他聽到了馬車後方追來的急促馬蹄聲,還有那淡淡的血腥味,像針一樣刺激著他的神經。

  “藤原君!藤原君!”一騎快馬在馬車外嘶叫著停下來,有人在焦急地呼喚著,聽聲音依稀有些熟悉。藤原秀澤撩起車簾,立刻便認出來人是介川龍次郎的武士大島敬二,是介川使團中不多的幾個劍道好手,在同船東渡的漫長旅途中,曾得到過自己的指點。

  “大島君,何事?”藤原秀澤淡然問道。

  大島抹抹滿臉汗珠,匆匆道:“藤原君,你剛離開北京,便有中原武士到使館尋釁,要與你決鬥,言語十分難聽。倉鐮君不願墮了我大和武聖威名,毅然替你出戰,誰知僅一個照面就被來人所殺。來人讓在下把這個交給你,說是他的挑戰書。”說著,大島遞過來一個四方的錦盒。

  藤原秀澤眉梢一挑,臉上閃過一絲驚異。倉鐮不僅是介川龍次郎的家將,也是伊賀流屈指可數的高手,論輩分自己還要尊他一聲“師叔”。他的劍法自己完全了解,誰能一個照面便殺了他?藤原將信將疑地接過錦盒,尚未打開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藤原皺眉緩緩打開錦盒,定睛一看,頓覺血脈賁張,一股怒火由丹田直沖腦門。錦盒中,竟是倉鐮血肉模糊的人頭。

  “砰”一聲合上錦盒,藤原強壓怒火冷冷問:“他是誰?”

  “那人黑巾蒙面,也沒有留下姓名!”大島答道,“他只說三天之後,在杭州灣一艘樓船上等你,船上有龍卷風標志,你一見便知。”

  藤原默默把錦盒還給大島,遙望前方默然半晌,突然對車夫吩咐:“回頭,我們不去杭州灣。”

  車夫答應一聲,立刻掉轉馬頭。大島見狀忙問:“藤原君這是要去哪裏?”

  藤原已放下了車簾,只聽他淡漠的聲音從車簾後傳來:“請大島君轉告介川將軍,務必把倉鐮的遺體帶回故土厚葬。另外,多謝他的安排,不過我已不打算從杭州灣回國。”

  大島一愣,忙問:“你要避而不戰?”

  “沒錯!”車中傳來藤原淡漠的回答。大島一聽大急,忙問:“你難道甘心倉鐮君白白被殺?你難道不在乎自己武聖的威名?”

  馬車中沒有應答,只是緩緩望來路而回。大島見狀連忙縱馬攔在車前,拉住車轅大聲質問:“你要臨陣脫逃?要知道這次決鬥已不是你一個人的勝敗榮辱,而是關系到我大和民族的尊嚴。你難道要做大和民族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