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余波未了(第2/3頁)

自從在“仙跡遊”第一次兩人首次正式接觸,“範輕舟”在她心田留下印象,如她所說,是被他騷擾了。

龍鷹故作驚訝的道:“什麽答案?姑娘太擡舉小弟。”

獨孤倩然美目深注的道:“早在範兄抵牧場前,倩然已有異常的感覺,範兄想知道嗎?”

龍鷹登時陣腳大亂,眼前關中美女的睿智,他早領教過,忽然岔到與剛才說的表面上全無關連的事上去,屬沒法猜估的事,也因而無從應付。

最淩厲是“範兄想知道嗎”這句問話,是看穿他作賊心虛。答又不是,不答更不是。

可以想見美人兒在飛馬節後,盡力壓抑對自己的情意,禁止對“範輕舟”作深思,那是她負擔不來的事,將“範輕舟”這個“心魔”,收進她“降魔”的葫蘆內,憑其過人的素養緊塞葫口,等於放他龍鷹一馬,相安無事。只恨昨夜的風暴,刮走一切禁制,她任“範輕舟”從“心湖”釋放出來,“在最不該的時候想著他”。

龍鷹的想象力如何豐富,仍沒想過台勒虛雲的陰謀,有這樣的後遺症。

龍鷹苦笑道:“我可以不聽嗎?”

獨孤倩然神色不變,悠然道:“抵達牧場之時,倩然的心情很復雜,一方面很想見到場主,另一方面又有點怕見到她,範兄不是擅長猜東西嗎?可否解釋倩然當時為何這般矛盾?”

龍鷹的感覺宛如高崖失足,跌墜萬仞險淵,心知不妙。最不想發生的事,正在眼前發生。

無計可施下,惟有拖延,裝作若無其事的道:“姑娘為何忽然提起商場主?聽你的語氣,與場主該為世交,對吧!”

獨孤倩然輕柔的道:“球賽結束後,朔世兄私下向倩然說了兩句話,範兄您聽嗎?”

剛才陣腳大亂,現在是手足無措,如是對敵交鋒,使若遭對方奇兵突襲,破防而來。

一向寡言的她,說起話來辭鋒不在龍鷹所識的任何人之下。

不過最難招架的,是她拋開一貫的冷漠自持,不隱瞞心內對龍鷹的微妙情緒。

龍鷹除撐下去外,可以幹什麽。

這個缺口不論何等脆弱,是不可讓姑娘她攻破的,想想以往她為家族作出的犧牲,認為她肯因對自己的好感和情意,不出賣他的想法,天曉得是否一廂情願。

一旦被揭穿身份,接踵而來的問題,勢如飛蝗亂箭般的投過來,他答還是不答?

大局為重下,個人的感受必須讓位。

苦笑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獨孤倩然輕描淡寫的道:“‘他是可以贏的’。”

這句話沒頭沒腦,惟有龍鷹明白。

他奶奶的,給宇文朔這家夥看穿了。這句話形成對獨孤倩然的龐大沖擊,令她將表面看似沒有關系的事,串連編織,達致更全面的瞧法。希望她沒有將所思所想告訴宇文朔,否則後果不堪想象。

誰想得到,他的身份危機,竟是由眼前美女引發。

幸好又想到高門世閥有他們的規矩,離開牧場這個特殊的環境,宇文朔和獨孤倩然碰頭見面並不容易,遑論私下說話。

龍鷹找不到更好的說話,搖頭道:“宇文朔兄太看得起範某哩!”

獨孤倩然淡淡道:“他有說錯你嗎?”

龍鷹厚著臉皮,硬著頭皮的答道:“大致上錯不了,小弟是差些兒可以贏。”

獨孤倩然絲毫不為所動,以能穿透骨髓的銳利目光打量他,似已可抖落因“東宮慘案”而來的傷情失意,回復往昔的常態。

她的說話勾起了他早退至記憶深處的飛馬牧場,其遼闊的草野和廣袤的天空。對他和獨孤倩然,均是畢生難忘的動人旅程。

店內多了一台來光顧的客人,充盈午前的清靜寧和,不過無論旁邊有多少人,龍鷹仍感到他們是天地間剩下來、唯一的兩個人。

獨孤倩然清麗典雅的玉容平靜無波,不起半點漣漪,說著與己無關的事般,道:“他第一句話,就是‘願付出任何代價以知道範兄和河間王說過什麽話’。”

龍鷹無辭以對。

在分出勝負前,他找楊清仁說話、以賽事的輸贏逼他在短時間內令“南人北徙”成事,不容他故意延宕。

宇文朔不愧智勇雙全之士,因“範輕舟”在賽場上的表現,對“範輕舟”生出懼意,亦由此對“範輕舟”和楊清仁曖昧離奇的關系,感到不安。

台勒虛雲和宇文朔那樣的人物,能在惡劣的環境裏逆勢奮戰,不存懼意,卻害怕令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台勒虛雲便是為想不通“範輕舟”何以能活著離開北博之巔,直至此刻仍不敢對“範輕舟”稍有松懈。“範輕舟”和“河間王”風馬牛不相關,竟在牧場甫遇上立即明爭暗戰,鬥個不亦樂乎,離奇的是雙方互說好話,全力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