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 18 日(第3/5頁)

“街角有家不錯的小吃店。”

“什麽小吃店!”她開心地叫道,“我請你。”

“沒必要。”

“去卡德洛。”

“我的天!”

“那地方很好!”

“我知道很好。但首先你沒必要請我,另外我覺得卡德洛……哎呀,該怎麽講好呢……”

“我覺得它很棒!”

卡德洛飯店和酒吧位於遊艇碼頭科爾港中央,又大又通風,天花板和窗戶挑高,是個相當高級的地方。能眺望周圍的美景,享受地道的西海岸美食。衣著鮮亮的年輕人坐在相鄰的酒吧裏,豪爽地喝著飲料。安納瓦克知道自己一身破爛的牛仔褲和褪色的羊毛衫,並不合適那裏,而且高級飯店讓他渾身不對勁。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戴拉維很適合卡德洛。

就去卡德洛吧。

他們開著他的舊福特前往碼頭,運氣很好。卡德洛一般需要提前預訂,但角落裏還有張空桌,位置雖有點偏僻,卻也因此符合安納瓦克的品味。他們點了店裏的特餐,以醬汁、紅糖和檸檬燒制的香柏烤鮭魚。

“好了,”服務生離開後,安納瓦克說道,“我們有什麽呢?”

“我除了饑餓,什麽也沒有,”戴拉維聳聳肩,“沒有比之前聰明一點。”

安納瓦克摩挲著下巴。“我可能發現了些東西,那個女人的影片啟發了我。”

“我的影片。”

“當然啰,”他開玩笑地說道,“一切全要感謝你。”

“你們至少得感謝我想到那點。你發現什麽了?”

“跟已確定身份的鯨魚有關。我注意到,參與襲擊的只有過境虎鯨,沒有居留者。”

“嗯。”她皺起了鼻子,“沒錯。關於居留者,確實沒聽到什麽負面報告。”

“正是。約翰斯通海峽並未發生攻擊事件,而那裏有獨木舟來來往往。”

“這麽說來,危險來自於洄遊的動物。”

“過境者或者近海虎鯨。已經確定身份的座頭鯨和灰鯨也是過境者。三種鯨全在下加利福尼亞過冬,這有記錄。我們將鯨群照片通過電子郵件傳給西雅圖的海洋生物研究所。他們證實,過去幾年多次在那裏見過這些動物。”

戴拉維疑惑地望著他。“座頭鯨和灰鯨洄遊,這可不是什麽新聞。”

“不是所有的。”

“噢,我以為……”

“那一天我和舒馬克、灰狼再次出海,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我差點將它忘記了。那時維克絲罕女士號正在下沉,我們必須盡快救出船上的人,可是卻又遭受一群座頭鯨襲擊。我心想自己應該不可能安全脫險,更別說救人了。突然,我們身旁鉆出兩條灰鯨。它們完全沒有傷害我們,只是待了一會兒,其他的鯨魚就遊走了。”

“居留者嗎?”

“有十幾尾灰鯨全年都待在西海岸。它們太老,無法踏上艱難的洄遊旅程。南方來的鯨群到達後,老鯨魚被接納,以歡迎禮得到接待。我認出其中一只居留者,它對我們明顯沒有敵意。相反,我相信,是那兩只灰鯨救了我們的性命。”

“我無言以對!它們保護了你們啊!”

“哎呀,麗西婭,”安納瓦克聳聳眉毛,“你就這樣把事情擬人化?”

“這三天來我幾乎什麽都相信。”

“講保護或許太誇張。但是我認為,它們不喜歡那些攻擊者,的確攔阻了其他鯨魚。因此可以保守推論,參與攻擊的只是洄遊動物。居留者——不管是哪一類——都行為溫和。它們似乎察覺到其他鯨魚的腦子不太正常。”

戴拉維一臉思索的神情,搓著鼻子。“很有可能。我認為有群動物在從加州來這裏的途中失蹤了。就在外海。具有攻擊性的虎鯨就生活在太平洋外海。”

“沒錯。不管是什麽改變了它們,絕對能在那裏找出來。在蔚藍的海洋深處。”

“不過,會是什麽呢?”

“我們會查出來的,”約翰·福特出其不意出現在他們身旁,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而且是在那幫政府家夥用電話讓我發瘋之前。”

“我還想起一件事,”戴拉維在吃飯後甜點時說道,“那些虎鯨可能很享受這件事,可是那些巨鯨肯定不喜歡。”

“你為什麽這麽想?”安納瓦克問道。

“這個嘛,”她滿嘴巧克力,腮幫子鼓鼓的,“你想想嘛,若一直四處沖撞,想翻倒東西;或者撞到有棱有角的物體上,受傷的危險有多大?”

“她說的對,”福特說道,“動物自己可能會受傷。如果不是為了維持物種或保護後代,沒有動物會傷害自己。”他取下眼鏡,不厭其煩地擦拭起來。“我們來隨便猜猜怎麽樣?這整個行動會不會是場抗議呢?”

“抗議什麽?”

“捕鯨。”

“鯨魚抗議捕鯨?”戴拉維不可置信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