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獨裁者登場(第3/5頁)

他畢竟是獨裁者,瑞尼特隨即垂頭喪氣地說:“你愛怎麽做都行,閣下。”

在“無情號”上,等待變成一件越來越無趣的事。兩天以來,他們絲毫未曾離開這個軌道。

吉爾布瑞特極嚴肅認真地望著操縱裝置:“你不認為他們在移動嗎?”他的聲音帶點火氣。

拜倫很快擡了一下頭。他正在刮胡子,用的是太暴人的腐蝕性噴霧,因此十二萬分地謹慎小心。

“不,”他說,“他們並沒有移動,想想有這個必要嗎?他們正在監視我們,而且會一直監視下去。”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上唇不易處理的部分,一不小心噴霧沾到舌頭,他立刻感到一股淡淡的酸味,於是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太暴男子能十分文雅地使用這種噴霧,那幾乎是難以想象的事。在所有刮臉修面的方法中,這無疑是最迅速、最徹底的一種,前提是得由專家操作。它本質上是一種極細微的研磨劑噴霧,可將任何毛發磨除,而不會傷及皮膚組織。在使用過程中,皮膚當然不會有什麽特殊感覺,頂多只覺得有一陣類似氣流的輕微壓力。

然而,拜倫感到有些不安。有一則著名的傳說(或故事,或事實,不過這不重要),認為太暴人面部生癌的幾率比其他族群高,就是太暴人使用刮胡噴霧的緣故。拜倫有生以來第一次想到,不知道將臉部毛囊完全根除會不會更好。當然,銀河某些部分的人的確這麽做。但他立即打消這個念頭,毛囊根除是永久性手術,將來隨時可能會流行八字胡,或者將兩頰的胡須留長。

拜倫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的面容,想到自己若將腮邊須留到下顎,不知會是什麽模樣。此時艾妲密西婭突然來到門口,對他說:“我以為你在睡覺。”

“沒錯,”他說,“後來醒了。”他擡起頭來,對她微微一笑。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又用手指溫柔地撫過。“很光滑,看起來只有十八歲。”

他將她的手拉到唇邊,說道:“別讓它把你給唬到了。”

她又問:“他們還在監視我們?”

“還在監視我們。這些浪費時間、令你坐立不安的無聊插曲,是不是很煩人?”

“我不覺得這是個無聊的插曲。”

“你是站在別的角度講的,艾妲。”

她說:“我們何不擺脫他們,直接降落林根呢?”

“我們想到過,但我認為還沒必要冒那種險。我們可以再多等一下,直到清水貯量再少一點的時候。”

吉爾布瑞特高聲道:“我告訴你他們正在移動。”

拜倫繞到控制台前,研究了一下質量計的讀數。然後,他望著吉爾布瑞特說:“你也許說對了。”

他伸出手來,按了一會兒計算器,再仔細盯著顯示器上的結果。

“不對,那兩艘太空船和我們並無相對運動,吉爾布瑞特。使質量計改變的因素,是有另一艘船艦加入它們的行列。根據我所能做的最佳估計,它和我們的距離是五千英裏;以我們和行星的連線做基準,它的θ角大約是四十六度,φ角大約是一百九十二度——只要我沒猜錯順時針、反時針的規約。否則,那兩個角度就是三一四和一六八度。”

他突然打住,看了看另一個讀數。“我想他們正在接近,那是一艘小型船艦。你認為你有辦法和他們聯絡上嗎,吉爾布瑞特?”

“我可以試試。”吉爾布瑞特答道。

“好的。別送出影像,保持聲音聯絡就好,等我們對來者是誰有點概念再說。”

看著吉爾布瑞特操縱控制台上的以太電波裝置,實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他顯然有這方面的天分。畢竟,使用緊密電波束與太空中某個孤立點聯絡時,控制台所能提供的資訊並沒有多大幫助。他只知道那艘船艦大概的距離,誤差可能有正負一百英裏;他掌握了兩個角度,但兩者很可能都有加減五六度的偏差。

這樣一來,那艘船艦可能的位置,就落在大約一千萬立方英裏的空間中。剩下的工作都得由通訊員負責,而他唯一的探測工具就是電波束,可是在有效範圍內,波束橫截面最寬的地方,其直徑也不會超過半英裏。據說一個熟練的通訊員,可以光憑控制鍵鈕傳來的感覺,便能判斷波束與目標的差距。就科學觀點而言,這種理論當然是無稽之談,可是常常有些例子,似乎找不到其他的解釋。

還不到十分鐘,電波活動計的指針便開始跳動,“無情號”已在進行雙向通訊。

又過了十分鐘,拜倫便已完成通訊。他靠在椅背上說:“他們要送一個人過來。”

“我們該答應嗎?”艾妲密西婭問。

“有何不可?一個人?我們有武器啊。”

“如果他們的船艦太接近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