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獨裁者登場(第2/5頁)

獨裁者的拳頭漸漸捏緊:“真的嗎?沒將他的面容錄攝下來?那是個錯誤。”

“很可惜,郵船船長沒料到值得那麽做。假如真有那麽重要!這些對你而言有何意義嗎,閣下?”

獨裁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這就是那封信?”

“正是。真是一封不得了的信,裏面只有一個名字,本來我們應該直接交給你,但我們當然不會那樣做。比方說,它有可能是個裂變囊,以前就有不少人這樣被炸死。”

“是的,還包括不少獨裁者。”獨裁者說,“就只有‘吉爾布瑞特’這個名字,就只有‘吉爾布瑞特’一個名字。”

獨裁者保持著毫不在意的冷靜,卻漸漸失去幾分信心,而他很不喜歡這種感受。任何使他意識到能力有限的事,他一概厭惡無比。獨裁者應該毫無限制,而在林根的土地上,除了自然律以外,他的確完全不受規範。

早期的林根由商業王侯所建的王朝所統治,當時還沒有所謂的獨裁者。最先建立“次行星服務站”的家族,也就成了這個國家的貴族。他們沒有豐富的地產,因而無法與鄰近世界的牧主或農主平起平坐。但他們擁有豐富的現金,能收買操縱那些牧主與農主,而借著豐厚的財力,這種收買不時發生。

一顆行星以這種方式統治(或亂治),通常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林根同樣難逃這種宿命。政治權力不斷擺蕩,從一個家族轉移到另一個家族。不同政治團體輪流遭到放逐,陰謀造反與宮廷革命成了常態。因此,若說洛第亞的執政制度,是該星區穩定與秩序的最佳典範,林根則是動蕩與脫序的標準範例。“如林根般無常”是當時的一句俗話。

後來的演變是必然的結果,任何人在事後都能做出這個結論。當鄰近的行星邦國相繼結合成聯邦,勢力變得越來越強時,林根內部的鬥爭卻越演越烈,進而危及行星本身的生存。最後,一般民眾甘願放棄一切,只求能夠換取太平歲月。因此他們揚棄了財閥政治,迎接獨裁政治的來臨,所花的代價僅是失去少許自由。於是本來數人共享的權力,頓時集中於一人之手。而這個人常常會故意對民眾示好,借著人民的力量對抗那些永不妥協的富商巨賈。

在獨裁政體下,林根逐漸變得國富民強。就連太暴人在三十年前國勢如日中天之際,攻打林根的結果也只得陷入僵局。他們雖然沒有戰敗,卻也並未得逞。即使如此,它造成的震撼也是永久性的。在攻打林根未果後,這許多年來,太暴人再也未曾征服過任何行星。

星雲眾王國其他各顆行星,如今都是太暴人的真正附庸。然而,林根卻是個“聯合勢力”,理論上而言,等於是太暴人的“盟邦”,它的權利受到聯合條款的周密保護。

獨裁者沒被這種情況唬到。這顆行星上的狂熱愛國分子,也許敢於相信自己完全自由,但獨裁者知道,在過去一代的歲月裏,太暴的威脅始終近在眼前,一點都不誇張。

現在,他們可能要采取迅速行動,完成拖延許久的最後攻擊。當然,他自己幫他們制造了機會。他建立的那個組織,雖然沒什麽大用,但無論太暴人想要采取何種形式的懲罰行動,它都足以成為最好的借口。就法理而言,林根其實是理虧的一方。

而這艘巡弋艦,就是最後攻擊的先遣部隊嗎?

獨裁者說:“有沒有派人盯著那艘艦艇?”

“我說過他們受到嚴密監視。我們有兩艘太空貨輪,”他扯出一個歪斜的笑容,“保持在質量計的有效範圍內。”

“好吧,你推敲出什麽結論?”

“我不知道。在我聽過的吉爾布瑞特裏面,唯一有頭有臉的是洛第亞的吉爾布瑞特・歐思・亨芮亞德。你跟他打過交道嗎?”

獨裁者說:“上次我訪問洛第亞時見過他。”

“你當然什麽都沒告訴他。”

“那當然。”

瑞尼特眯起雙眼。“我想你也許無意中說溜了嘴,這個吉爾布瑞特同樣犯了無心之失——如今的亨芮亞德家族,都是有名的軟弱無能之輩——而太暴人就成了受惠者。現在這個事件,很可能是個設計好的圈套,引誘你暴露真正的身份。”

“我不大相信。它來得太巧了,我是說這件事。我離開林根一年有余,上周才回到這裏,過幾天我又有遠行。而這樣一封信,卻剛好在能送到我手上的時候送過來。”

“你不會認為這是巧合吧?”

“我可不相信什麽巧合。而只有在一種情況下,這一切才不會是巧合。我要造訪那艘艦艇,一個人去。”

“不可能,閣下。”瑞尼特大吃一驚。他右側太陽穴有個突出的小疤,那疤痕突然間漲紅了。

“你不準我去?”獨裁者以諷刺的口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