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第二十八章(第4/7頁)

「我是哪裏露出了馬腳?」他問。「是不是食用醋?我輕而易舉就把醋從軟木塞打進去。這都要感謝強心劑注射器的幫忙啊。」

莎拉將手放在身後,掌心觸摸到的是冰冷的玻璃窗。「你把她們留給我。」她說,並在腦海裏回顧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賈布知道她和泰莎的午餐之約。傑佛瑞被槍擊的那天晚上,當時她人在醫院裏,這件事賈布也知道。「難怪西碧兒倒在盥洗室裏,茱莉亞躺在我的車上。你要我把她們救活。」

他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點點頭。他的眼中有股悲淒的神情,仿佛他很遺憾遊戲就要結束了。「我想把那個機會留給你。」

「所以你才拿她的照片給我看?」她問。「想確定我是否還記得她?」

「我很意外你還記得。」

「為何感到意外?」莎拉問。「你以為這種事情我能忘得掉?她還是個小女孩啊。」

他聳聳肩。

「你對她做了那件事,是嗎?」莎拉問道,她想起那個自行墮胎的不人道酷刑。當時她的上司德瑞克·藍吉猜想,當事人用的工具是一支吊衣架。

她說:「是你幹的嗎?」

「你怎麽知道的?」賈布問,他的口氣中有股辯解的意味。「是她跟你說的?」

他說的話裏還有其他涵義,他的言語背後隱藏著一個更為邪惡的秘密。莎拉一開口問,話還沒講完就已經明白怎麽回事了。把她在賈布身上看見的可能性考慮進來,一切就完全說得通了。

她問:「你強暴了你妹妹,對不對?」

「我愛我妹妹。」他爭辯,自我防衛的語氣仍在。

「她只是個孩子。」

「是她自己來找我的,」他說,仿佛這是某種可以寬恕的借口,「她想要跟我在一起。」

「她才十三歲而已。」

「『人若娶他的姐妹,無論是否異母同父,彼此見了下體,這是可恥的事。』」他的笑容似乎意味著他為自己感到高興。「你姑且就說我無恥吧。」

「她是你妹妹。」

「我們都是神的子女,不是嗎?我們擁有相同的父母。」

「你怎麽可以引用經文來替自己的強暴行為脫罪?你怎能引用經文來赦免自己的殺人罪?」

「莎拉,《聖經》這東西的好處,就是隨便你怎樣詮釋都行。上帝給我們神跡和機會,就看我們要不要去追隨。我們可以選擇讓事情以那樣的方式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也可以不要那樣想,畢竟命運的主控權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上。我們做了決定,生命的軌跡便會成形。」他盯著她看,有好幾秒鐘沒開口講話。「我想,你在十二年前應該已經學到這個教訓了。」

莎拉心念一動,頓時覺得這個世界像在天旋地轉似的。「在洗手間裏的人是你?」

「天啊,不是我啦,」賈布揮手否認了這個指控。「那個人是傑克·萊特。我看啊,他是搶在我前面先動手了吧。盡管如此,他還是給了我一個很棒的靈感。」賈布靠在門柱上,嘴角又露出得意洋洋的獰笑。「你瞧,我們兩個都是有信仰的男人。我們都追隨聖靈的腳步向前行。」

「你們兩個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人面獸心。」

「我和你能湊在一起,我想這得歸功於他。」賈布說。「莎拉,他對你的作為正好成為我的榜樣。我要為此謝謝你。因為你代表了從那時候開始所出現的多位女子,而我呢,也真的以《聖經》裏面的意思亮相,所以我要對你提出十二萬分的謝意。」

「天啊。」莎拉伸手捂住嘴巴輕嘆著。她明白了他對自己的妹妹,西碧兒·亞當斯以及茱莉亞·馬修斯幹了什麽好事。想到這一連串事件都是從傑克·萊特性侵她之後才揭開序幕,莎拉不禁覺得自己的胃翻攪作嘔。「你這個禽獸,」她嘶聲說,「你是殺人兇手。」

賈布挺身站直,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暴怒起來。他從一個沉靜謙遜的藥劑師,搖身一變成為至少殺害兩名女性的強暴犯。這時候的他全身散放著怒火。「你害她死掉的。是你殺了她。」

「她送到我手上之前,就已經奄奄一息了。」莎拉爭辯道,並試圖保持自己的語調鎮定。「她失血的情況很嚴重。」

「才不是那樣。」

「你沒有全部清除幹凈,」她說,「她的體內已經開始腐壞衰竭了。」

「你騙人。」

莎拉搖搖頭。她移動藏在背後的手,摸索著窗戶扣鎖的位置。「是你殺了她。」

「才不是那樣,」他又說了一遍,不過莎拉從他語氣的轉變得知他有點相信她了。

莎拉摸到扣鎖,並試著把它旋開。但是它不為所動。「西碧兒也是因你而死的。」

「我離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她有心臟病,」莎拉一邊告訴他,一邊向扣鎖施加壓力,「她是因為服藥過量而死。她和你妹妹一樣也有痙攣抽搐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