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 014:英勇的革命英雄(第3/3頁)

“關於那照片,你還有什麽能告訴我的嗎?”

“裝在相框裏,樓梯的半途有個平台,它就掛在平台的墻上,燈塔管理員的臉周圍被畫了個圈。”

“畫圈?”誰畫的,為什麽?

“這是又一個問題。”

“對。,,

“那麽,告訴我你的愛好。”

“什麽?為什麽?”這似乎是關於外面世界的問題,而不是南境局的。

“你不在這裏的時候,會做些什麽?”

總管想了想。“喂我的貓。”

她笑起來——而且是咯咯大笑,最後導致一陣短暫的咳嗽。“這不是愛好。”

“更像是工作,”他承認道,“不是愛好,但——我會慢跑,喜歡古典樂,有時下棋,有時看電視。我也看書——看小說。,,

“沒什麽特別的。”她說。

“我從不宣稱自己很特別。關於勘探過程你還記得些什麽?”

她眯起眼睛,眉毛擠壓著臉部其他區域,仿佛那樣有助於回憶。“這個問題範圍很廣,局長先生,範圍很廣。”

“你隨便怎樣回答都行。”

“哦,節射。,,

“我的意思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說,“我差不多總是明白你的意思。”

“那就回答問題。”

“這是個出於自願的遊戲,”她解釋說,“我們隨時可以停止。也許我現在就想停止。”又是那種毫不顧忌的態度,還是另有原因?她嘆了口氣,抱起雙臂,“塔頂發生了可怕的事。我看到可怕的事,但我不太確定是什麽。一團綠色的火焰、一只鞋,令人困惑,就像是萬花筒。時有時無,我仿佛接收到別人的記憶,來自井底,來自夢境。”

“別人的記憶?”

“輪到我問了。你母親做什麽工作?”

“這是機密。”

“絕對是。”她一邊說,一邊評估似的看著他。

沒過多久,他就終止了談話。不管怎麽說,真正的同情不就是有時候應該轉身離開,允許別人獨處嗎?當她疲憊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時,不僅沒有變得遲鈍,反而更加放松。

她讓他感到迷惑。他總是不停地發現她某個未知的側面,與他在档案和記錄中所了解的生物學家不同。他感覺今天是跟一個更年輕的人交談,較為圓滑,但也較為軟弱,如果他願意,或許還能對此加以利用。這大概的確是因為他趁她生病的機會侵入了領地——或者,出於某種原因,她在嘗試扮演不同的人格。他有些懷念那個更具對抗性的幽靈鳥。

他通過重重安保設施返回,經過那些虛假的肖像和照片。一路上,他意識到,她至少承認了勘探的一部分記憶還在。這算是進展吧。不過他仍感覺進度太慢。他時常會想,這一切似乎都進展太慢,他花了太多時間去理解。有一座鐘在嘀嗒作響,而他卻看不見,因為他沒有能力看見。

有一天,她的肖像也會被掛到墻上。肖像裏的人物在世時,需要坐下來被畫嗎?還是根據現有照片來的?即使對X區域中的真實情況缺乏完整記憶,她也需要陳述編造的經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