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6頁)

索比猶豫了一下,說:“我不知道它裏面講的是什麽,我怎麽能保證呢?”

布裏斯比顯得很惱火。“我可以命令你保守秘密。”

“是,長官。那樣的話,你能保證我不會有上軍事法庭的危險?”

“太荒謬了!我想跟你談談巴斯利姆上校的工作,你必須閉上嘴巴,一句話都不說出去。明白了嗎?敢泄露消息的話,我非親手把你撕成碎片不可。我不想以後聽到哪個小家夥拿巴斯利姆的工作閑磕牙!”

索比松了口氣。“為什麽你不早說呢,艦長?老爹的事,我是不會跟別人說的——噢,那是他教我做的第一件事情。”

“哦。”布裏斯比樂了,“我早該想到的。這樣就好。”

索比想了想,“我想,跟你說他的事應該沒有問題。”

布裏斯比顯得很驚訝,說:“沒想到咱們還有互相信任的問題。我可以把巴斯利姆老部隊裏寄來的信給你看看,信中要我和你討論一下他的報告,你沒意見吧?”

布裏斯比沒想到自己竟然需要說服這麽個最低級的部下信任自己,他把一封標著“絕密”的信交給這位部下,向索比說明他是被授權與索比討論這個問題的。當時艦長並沒有覺得這麽做不正常,但是事後回想起來,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搞的。

索比看了這封譯解出來的信,點了點頭,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的,艦長,我相信老爹也會同意我的做法。”

“很好,你知道他是幹什麽的嗎?”

“嗯……我既知道又不知道。我只了解一點兒。我觀察到了一些,也知道他對什麽東西最感興趣,他要我注意這些東西,記下來。以前我常替他送信,而且總是非常秘密,但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麽。”索比皺了皺眉頭,‘他們說他是間諜。”

“說情報員更確切些。”

索比聳了聳肩,說:“如果他在幹間諜的活兒,他自己也會稱自己間諜的。老爹從來不含糊其辭,耍字面遊戲。”

“是的,他是這種人。”布裏斯比同意索比的說法,想起了自己從前被那位上司訓斥得體無完膚的樣子,“讓我給你慢慢解釋。呣……你知道地球人的歷史嗎?”

“唔,不太多。”

“人類在地球的歷史,就是整個人類歷史的縮寫。在空間旅行之前很久很久,那時的人類連地球都只開發了一部分。那時也有個開發邊疆的問題。每一次發現新地盤,你都會看到三種現象:商人會到那裏去冒險碰運氣,強盜會掠奪好人的東西,還有一個就是買賣奴隸。現在我們已經不再漂洋過海、穿越大草原,而是擁向太空,在太空中開拓邊疆,但這三種現象仍然延續著。邊疆貿易商都是冒險者。為了高額利潤,他們可以冒很大風險。而強盜們,不管是山匪、海盜或是太空中的劫掠船,也會隨時出沒在沒有警察保護的任何地區。貿易商和強盜們都是時隱時現的,而奴隸制卻是另外一碼事了。它是人類已經沾染而且最難打破的一種習慣。於是,這種習慣勢力在每一塊新土地上紮下了根,而且很難根除。當邪惡的奴隸制形成了一種文化以後,它就會牢牢地植根於經濟體制、法律、人們的習慣和觀念中。即使你廢止它,公開驅除它,它也會在暗地裏潛伏下來,準備卷土重來,因為一些人心裏依然認為,擁有或者支配別人是他們“天生的”權利。你說服不了他們。你可以消滅他們的肉體,卻消滅不了他們的思想。”

布裏斯比嘆了一口氣,接著又說:“索比,我們國民警衛隊只是警察兼郵差。兩個世紀以來,我們沒有打過一次大仗。我們所做的事情是維護邊境秩序,這是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要知道,這是一個周長約為3000光年的球形空間,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這種巨大規模,我們的頭腦接納不了。

“人類是無法保衛邊疆的,因為它每年都在擴大。最後還是得依靠各行星的警察。對我們來說,巡邏的距離越長,新空間就越多。所以,我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把當警衛隊員當成了一份平常工作,一種正當職業而已,同時又是一樁沒完沒了的營生。

“但是對理查德·巴斯利姆上校來說,這是一種激情。他痛恨奴隸買賣,一想起販賣奴隸就會深惡痛絕——這我是親眼見過的。有一次,他從一個奴隸圍欄裏救出了一船人,為此失去了一條腿和一只眼睛——我想那件事你是清楚的。

“對於絕大多數軍官來說,有了那一場戰鬥,就夠了——他們可以心安理得回家休息了。但老巴斯利姆不是這樣!教了幾年書以後,他轉到一個願意接收他這個殘廢人的部隊裏,還提交了一份計劃。

“九星是奴隸買賣的一個主要基地。薩爾貢很久以前就殖民開墾出來了,自從與同盟國斷絕關系之後,薩爾貢人從來不承認地球同盟。我們不能到那裏去,他們也不到我們星球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