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4/7頁)

 

我們到北美洲南部——墨西哥時,斯圖用了另外一個日子。他的人讓當地人以為政變是5月5日,而不是兩周以後。他們夾道歡迎我們,用西班牙語大聲喊道:“五月五節,自由獨立,五月五節!”

 

我聽不懂他們的話,對答的事一概由教授負責。

 

但在7月4日的國家裏,我聽得懂當地語言,表現也更好些。斯圖讓我在公眾面前不要裝上左臂。他們把我衣服的左袖縫了起來,然後說我“為自由而戰”失去了左臂。

 

每當別人問我有關左臂的事時,我只需要開個玩笑就行,“瞧瞧喜歡啃指甲會落個什麽下場吧”——然後轉移話題。

 

我從來不喜歡北美,哪怕是第一次到這裏的時候。它不是地球上最擁擠的地方,只有十億人口。可你瞧,在孟買,人們還能仰臥在人行道上;而在大紐約,人們只能身上裹著毯子站著睡覺——我懷疑是否真有人睡得著。幸好我還有把輪椅可坐。

 

在膚色混合地區是另一種情況:他們很在意膚色——盡管他們不斷強調他們毫不在意。第一次來到這裏,我皮膚的顏色不是太淺了就是太深了,他們總是希望我能對自己毫無概念的種族問題發表看法。老天,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基因是什麽。我的一位祖母來自亞洲的某個地方,那裏入侵者像蝗蟲一樣頻繁騷擾,所到之處,奸殺擄掠,無惡不作——幹嗎不去問她?

 

像印度那樣種族主義公然盛行的地方反倒簡單些。如果你不是印度人,你就什麽都不是——當然,印度各種族之間也彼此瞧不起。不過,身為“奧凱利·戴維斯上校,自由月球的英雄”,我不必去應付北美的逆向種族主義。

 

我們被一大群人包圍著,個個都想關心我們,急切地想提供幫助。我讓他們為我做了兩件事情——以前來這裏參加培訓時我從來沒有時間、金錢或精力去做的事:我觀看了揚基隊的比賽,參觀了塞勒姆。

 

我真應該保留我的幻想。通過電視看棒球效果更好,你可以真的好好看球,用不著在二十萬人中擠來擠去。還有,真該有誰把那個外野手斃了。我在恐懼中觀看了大部分比賽,後來他們不得不把我連同輪椅從人群中硬拉出了——但我還是告訴東道主我過得很愉快。

 

塞勒姆跟波士頓其他地方沒什麽兩樣。但花在那兒的時間並沒有浪費,我在石橋邊獻上花環,並作了一個演講,全程都拍了錄像。

 

教授很喜歡這個錄像,他總能自娛自樂。關於月球的光明未來,他也總能說出點新花樣來。

 

在紐約,他向一家名為“兔子飯店”的連鎖店總裁描繪了月球上的旅遊景點——一旦旅遊費用在大多數人可承受的範圍之內,到月球的旅遊將很便捷,還包括護航服務、充滿異國情調的順路旅遊、賭博——不用交稅。

 

最後一點激起了大家的興趣,所以教授趁勢把它擴展到了“延長壽命”這個主題——退休旅館的連鎖店,在哪地球人可以靠地球上的養老金生活,但卻可以比在地球上多活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雖然是作為一種放逐——但哪一種更好呢?在月球逆向種族主義指為免除黑人在入學、受雇等方面受歧視而采取強制性平等措施而在客觀上形成的對白人利益的損害。

 

塞勒姆是美國馬薩諸塞州東北部港市。波士頓東北驅車需行一個小時。1692年發生“塞勒姆巫師案件”。十七世紀美洲新英格蘭移民把發生在他們身上的各國通過它的代理按需要分配它的托管財產。

 

他問:“你對你的承認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我說:“以上帝的名義,你在說什麽呀?我從沒承認過什麽!”

 

《大紐約時報》刊登:

 

月球“副部長”說:“食物屬於饑餓的人”紐約今日——自稱“自由月球武裝部隊上校”的奧凱利·戴維斯先生,在一次宴會上試圖爭取地球人對聯邦國月球殖民地暴動者的支持。他主動對本報宣稱大憲章中規定的“免於饑餓”的條款適用於月球谷物運輸——

 

我向教授請教該如何應付這種情況。

 

“通常是用另一個問題來對付那個不友好的問題。”他告訴我,“永遠不要讓他自己發揮,他會在你話中添油加醋。這個記者——他瘦嗎?能看見肋骨嗎?”

 

“不,他很魁梧。”

 

“我想按照他所引用的那個行政命令,他一天不用消耗一千八百卡路裏。你可以問他遵從配額多久了?為什麽又放棄了?或者問他早飯吃什麽——然後不管他回答什麽,都要表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或者如果你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想了解點什麽,那麽你就以反問的形式轉移到你想說的那個主題上。然後,不管他答什麽,你只管說自己想說的話,然後叫其他人提問。沒有邏輯——這是一種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