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12頁)

 

我那部非法電話盡管沒法鍵入號碼打人,卻可以打給月球上的任何一部電話。如果我想打電話給某人,跟邁克說一聲,安排一個夏洛克方式就行。不必告訴他號碼,邁克有所有的電話列表,他查找號碼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我們開始發現現有的電話交換系統中有無限的潛力可以為我們所用。我從邁克那裏拿來一個閑置的號碼給了姆姆,她想和我聯系時便可以打這個號碼給邁克。她對邁克十分友好,而且一直認為他是個人。我們家的人都這麽想。

 

一天,我一回到家,西迪麗斯就對我說:“曼尼,親愛的,你那個聲音很好聽的朋友邁克。福爾摩斯打過電話來,叫你回電。”

 

“謝謝你,親愛的。我會的。”

 

“曼尼,你什麽時候請他過來吃頓飯?我覺得他這人很好。”我告訴她,福爾摩斯先生的口氣很臭,頭發長得亂糟糟的,而且他還討厭女人。

 

因為姆姆不在,所以她說了句粗話。她說:“你是怕我見到他,擔心我選他進門吧。”

 

我拍了拍她,說就是因為這個。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教授和邁克。從此,邁克和我的女人們打情罵俏就更厲害了。教授則想了想這個問題。

 

我開始學習從事“謀叛”的各種技巧,也逐漸認可了教授的“革命可以是一門藝術”的思想。我沒有忘記(也不懷疑)邁克的預言:還有七年,月球就大難臨頭了。但我不去考慮那場災難,我一心只想著革命的細節,那些問題挺有意思的。

 

教授曾強調說,一項陰謀活動最棘手的問題就是聯絡和安全措施,也指出這兩者是互相矛盾的——聯絡越容易,安全方面的臉就越大;但安全措施過於嚴密,聯絡不便,那麽一有緊急情況,整個組織就會陷於癱瘓。采用支部制度正好可以二者兼顧。

 

我認可了支部制度,這對於限制間諜活動所帶來的損失十分必要。在發現以往的地下組織已經被間諜徹底滲透以後,就連懷娥也承認,一個組織如果不分成獨立支部就無法運轉。

 

可我並不喜歡支部制度中閉塞的聯絡。整個組織就像地球上的老恐龍,把消息從頭傳至尾或背都要花很長時間。

 

所以我和邁克談了這個情況。

 

最後,我們還是放棄了我向教授建議的多渠道聯系的方法,保留了支部制。但以我們這台思想型電腦的才智為基礎,既保障安全,又加強聯絡。

 

聯絡系統:我們建立了一個使用“黨內”稱呼的三重樹狀體系,主席(字頭A):亞當·塞勒涅先生(邁克)。

 

執行支部(字頭B):博克(我),貝蒂(懷娥),比爾(教授)。

 

博克領導的支部(C):卡西(姆姆),科林,昌。

 

貝蒂領導的支部(C):卡爾文(格列格),塞西莉亞同志(西迪麗斯),克萊頓同志。

 

比爾領導的支部(C):康澳爾(芬恩·尼爾森),卡羅林,科特爾。

 

——等等。在第七層組織關系上,喬治(G)管理監督赫伯特、亨利,還有哈利。到達這一層後,你就需要找2187個首字母為“H”的名字——這方面就交給我們的機靈電腦吧,它會找到的,找不到也會發明出來。每個新成員都有一個黨內稱呼和一個緊急電話號碼。用這個號碼,信息不必一層層逐級上傳,成員可以直接同“亞當·塞勒涅”,即邁克通話。

 

安全方面:以一個雙重原則為基礎——不讓任何人掌握一切,但任何情況都可以放心地托付給邁克。

 

雙重原則頭一半的合理性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是用上藥物和其他手段,任何人都可能被擊垮。這時,惟一的防衛方式就是自盡,而這很難做到,幾乎不可能。當然,“中空齒”(裏面裝毒藥)這類方法還是有的,既傳統又新奇,而且幾乎可以做到萬無一失——教授要確保我和懷娥都已配備了這一招。我不知道教授給她的“最後的朋友”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反正我沒不打算配備我自己的,這些復雜的細節知道了也沒什麽用。再說,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自殺。我可不是當烈士的料。

 

邁克自然沒必要自殺。藥物不能麻醉他,疼痛不能刺激他。他把所有有關我們的信息都存放在一個獨立的記憶庫中。這個記憶庫由一個加密指令控制,只有我們三個人的聲音可以將它打開。另外,考慮到肉體的脆弱,我們又加了一個指令,在緊急情況下,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可以鎖住記憶庫,不讓另外兩個進入。在我這個全月球最出色的電腦技師看來,一旦鎖定,即使邁克也無法開啟。當然,最讓人放心的還是,根本沒有人會向主控電腦查詢這份档案,因為沒人知道它的存在,也沒有人會懷疑邁克的身份。還有什麽比這更安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