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衰人不死(第3/7頁)

結果她碰上的人不是豬頭皮格,而是個名叫暴風布婁的小夥子,他的皮膚被染成綠顏色,手指和腳趾間還長著蹼,不過他的雞雞蛋蛋都很正常。她靠在他的手臂上,被一連串毫無意義的雙關語逗得咯咯直笑。他已經悄悄把一只手伸進了她裙子的開衩部位,但隨即又彬彬有禮地停了下來,讓她自己采取主動。而她也確實采取了主動,至於為什麽,她第二天早晨全忘了,只記得他很幹凈,舉止得體,而她那些密友全都不見蹤影,還有,她感到特別緊張……

結果那個可憐的小夥子和她一起待了半個晚上,躲在舞池一側的凹室裏,隔音帷幕的後面,當她不再尖叫、不再抓撓他的屁股之後,他就守在她身旁,為她按摩脊背。

“你可真結實。”他驚奇地說道,揉按著她一側的肩膀。

“哦,那當然了。”她的夾克爬到凹室的一角,守護般地包攏住她脫下的衣物和裝備。她臉朝下趴在墊子上,渾身濕漉漉的,全是汗水,性高潮的余波尚未消退,還帶著一點飄飄欲仙的感覺,只想放松下來,而他正為她按摩肩背。“啊哦。”

他停下來,問道:“你想談談嗎?”

“不,真不想。”她喃喃道。

過了一會兒,他重新開始戳弄她左肩胛骨上發疼的部位。“你應該放松下來。”他的手一直沒停,“這是個派對。是不是因為有什麽人在這兒,你才不願談?或者因為別的什麽人?”

“我說了,我不想談這個。”她說道。而他停下手,不再費力讓她放松脊背。

“如果你不想談這個,那麽你想幹什麽?”他問道,聽上去有點不高興,“我可以離開。”聽口氣,似乎他並不想這麽做。

“那就走好了。”她向後伸出手,摸索著按住了他的大腿,心中不免矛盾,“待在這兒吧,我不是認真的。”她總是不懂得如何應付這樣的局面:同某個不認識的人發生了一夜情之後,第二天早晨總是讓她這麽為難。“你為什麽非要談談不可?”

“因為你很有趣。”他的語調顯得很認真,這可不是好兆頭,“我以前從沒見過你。我想,我喜歡你。”

“哦。”她朝舞池看去:就在他們這個浸滿汗水的小窩一兩米之外,一條條腿正在毫無規律的頻閃燈光下舞動。他聞起來有一種麝香的味道,還夾雜著淡淡的精液氣息。她翻過身靠在凹室襯著軟墊的後壁上,看著他。“你心裏在打別的主意?”

他懶洋洋地盯著她:“如果你願意交換一下聯系方式,或許我們還可以再找時間聚聚?”

他這是在追求我!“星期三”大吃一驚。他並不只想做愛。“遲些再說吧。”她上下打量著他,想象著他穿上衣服會是什麽樣子。我的男朋友?她突然緊張起來,心中沒抓沒撓地發癢。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我關了電話,現在還不能開機。”

“如果你這是——”

“不!”她抓住他的手,“真的,我,不,嗯,我——”她把他拉到身前,“哦。”我這麽回答可不對,不是嗎?她暗想。他灼熱的皮膚蹭在自己的身上——還有他們吃的那種有趣的藥——讓她喘不上氣來,也讓他的腹股溝富有活力地抽搐了一下。她伸出手,把他摟在懷裏。“不必交換聯系方式了,好好享受今晚吧。就把這當做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最美妙的一次。”她靈巧的手指摸到了他的乳頭,“瞧,這並不難。”接著,她再次陷入了無思無慮的深淵。隨著這個名叫暴風布婁的青蛙人撫弄她的肌膚,隨著腦海深處那種令她不安的緊張感,一時之間,一切思慮都被情欲的交流驅走了。

“星期三”突然醒來,發覺自己一絲不掛,身上又濕又黏,一個人躺在泡沫塑料墊上,依然能聞到暴風布婁的氣味。舞池裏一切仍在繼續,只是節奏慢了許多,音樂正在逐漸放緩,接近黎明時刻的尾聲。她一時間感到非常孤獨,然後又覺得很冷。該死,她模模糊糊地想,他很棒,本該和他交換一下——

在她身旁的墊子上,是一副控制環,還有一只自我加熱式的咖啡罐,被人細心地放在控制環旁邊。

“這是怎麽回事?”她搖搖頭,整理著思緒。這家夥。刹那間,失落感有如劇痛一般襲來:有個人不去享受派對,和她來了真格的之後還為她揉背,盡管她不想談話……這真值得她好好想想。而他留下了一副控制環。她困惑地拿起小環,看上去尺寸正合適她戴。她一邊納悶,一邊扳開了咖啡罐上的加熱拉環。接著,她褪下自己的控制環,戴上了這副新的,並將它們激活。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新控制環並沒有報告身份鑒別錯誤,反而響起一陣悅耳的和弦音,散發出玫瑰花朵的芳香,同時將她的植入裝置占為己有,並把她注冊為自己的合法擁有者。當所有的驗證程序全部通過之後,控制環讓她的植入裝置擁有了一項特殊訪問權,能夠使用來自某個外部公共服務器的所有功能。“哇嗚!嘿,語音郵件。有來自赫曼的訊息嗎?”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