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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我們和狄拉克二等兵的進展?”羅賓斯問。

“不介意的話。”斯奇拉德說著又拿起餐具。

“進展緩慢,”羅賓斯坦陳道,“我們認為造成記憶漏出的是壓力和感官輸入。我們無法對他施加像上戰場那樣高強度的壓力,但可以一次一點地把布廷的生活片段灌輸給他。”

“布廷的記錄?”斯奇拉德問。

“不是,”羅賓斯答道,“至少不是布廷撰寫的報告和档案,也不是其他人提供的記錄。這些東西並非來自布廷本人,而我們又不想引入外界視角。凱南和威爾遜中尉使用的是原始信息源,布廷的記錄和筆記,還有布廷的東西。”

“你指的是布廷的個人物品?”斯奇拉德問。

“他擁有的物品,他喜歡的事物——還記得軟糖豆吧?還有他認識的其他人的東西。我們把狄拉克帶去布廷居住和成長的地方。你知道的,他就是鳳凰行星本地人,搭交通艇下去沒多久。”

“他倒是過得舒服,還能下去散心,”斯奇拉德嫌棄地說,“但你說進展緩慢。”

“更多的布廷意識正在呈現,”羅賓斯說,“但大部分似乎只是人格。我讀過狄拉克二等兵的心理評估档案,到目前為止,他都算是被動型的性格,更傾向於接受事情發生在身上,而不是促使事情發生。和我們共事的第一周,他確實如此;但過去這三周以來,他越來越過度自信和有領導欲望,也就是說從心理學角度講,他越來越像從前的布廷。”

“這麽說,他正變得越來越像布廷。很好,”斯奇拉德說,“他回憶起什麽了嗎?”

“呃,緩慢就緩慢在這兒,”羅賓斯說,“回來的記憶非常少,而且大部分和家庭生活有關,而不是工作。我們給他播放布廷口述的工作記錄,他總是一臉茫然地聽著。給他看布廷小女兒的照片,他就會焦躁不安一分鐘,然後告訴你拍照時發生了什麽。情況讓人很撓頭。”

斯奇拉德嚼著牛排,陷入思考。羅賓斯趁機享用了幾口涼水——其實沒有他說的那麽提神。

“關於小女兒的記憶沒有喚起什麽相關記憶嗎?”斯奇拉德問。

“有時候會,”羅賓斯說,“有張照片是布廷和女兒在某個研究基地,讓他想起了布廷在那裏完成的部分工作,是意識緩存的早期研究,時間在他返回鳳凰星空間站、開始使用我們獲得的康蘇科技之前。但就布廷為何決定叛變這個問題而言,他沒想起任何有價值的內容。”

“給他看布廷女兒的其他照片。”斯奇拉德說。

“能找到的都給他看過了,”羅賓斯說,“其實並不多,而且這兒沒有她的物品,玩具、繪畫等等的一概沒有。”

“為什麽沒有?”斯奇拉德問。

羅賓斯聳聳肩,答道:“她死在布廷返回鳳凰星空間站之前,我猜他不願意隨身攜帶她的物品。”

“這麽說就有意思了。”斯奇拉德說。他的視線像是聚焦在遠方某處,說明他正在讀取腦伴傳來的信息。

“什麽?”羅賓斯說。

“你說話的時候,我調取了布廷的档案,”斯奇拉德說,“布廷是殖民者,但他為殖民聯盟工作的時候,卻必須駐紮在軍事研究局的設施內。來空間站之前,他的最後一個工作地點是科維爾科研空間站,聽說過嗎?”

“耳熟,”羅賓斯說,“但記不清了。”

“據說是個零重力實驗室,”斯奇拉德說,“搞生物醫學研究,所以布廷才去了那兒,但研究的主要是武器和導航系統。有意思的來了,空間站實際上位於一個行星環上空,離環面僅有一公裏。用行星環的碎石測試近距導航系統。”

羅賓斯聽懂了。有行星環的石質行星很罕見,有人類殖民地的就更稀奇了——殖民者更願意選擇體育場大小的石塊千年落一回的地方,而空中還有軍事研究局的空間站繞軌道飛行的,恐怕就只有那麽一個了。

“奧瑪。”羅賓斯說。

“奧瑪,”斯奇拉德贊同道,“人類不再擁有的殖民地。我們永遠無法證明襲擊殖民地和空間站的是不是奧賓人。有可能是勒雷伊人襲擊了殖民地,他們在和人類作戰時削弱了兵力,在得到補充前又遭到了奧賓人的襲擊。因此我們不可能為此事向奧賓人宣戰。我們只知道還沒等人類聚集軍隊前去收復,奧賓人就宣布了對那個星系的宗主權。”

“而布廷的女兒就在那個殖民地。”羅賓斯說。

“根據傷亡名單,她在空間站,”斯奇拉德把名單發給羅賓斯過目,“那個空間站很大,有家屬區。”

“天哪!”羅賓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