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3頁)
岑鳶被他的話弄懵了一瞬,然後輕笑道:“沒有人欺負我的。”
林斯年急道:“商滕啊,他不就欺負你了嗎!江祁景全講給我聽了,他把自己初戀的女兒帶回來養,讓她叫你媽媽,還當著阿姨叔叔的面說自己只有甜甜這一個女兒,他這種人根本就是一個......”
他應該是想罵臟話,張了幾次嘴,最後都沒罵出來。
“反正他不是一個好東西。”
岑鳶剛要開口,洗手間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的。
林斯年總感覺哪兒不對勁,背後涼颼颼的,他順著岑鳶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
商滕就站在他身後,雙臂環胸,斜靠著墻,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
說人壞話結果發現正主就在旁邊的尷尬只持續了一會,林斯年神色復雜,看著商滕:“你怎麽在這裏?”
商滕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忽視了他。
他把卷上去的袖口放下來,抽了張紙巾仔細擦掉手上的水漬:“你浴室裏的玻璃門好像也有點問題,我沒有工具,修不了,你今天去我那邊洗澡吧,明天等物業來修,或者我去五金店買點維修的工具過來。”
岑鳶把有些放涼的咖啡遞給他:“我待會再給物業打個電話。”
“嗯。”
他接過以後,和她道謝。
岑鳶笑了笑:“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今天麻煩你了。”
林斯年眉頭越皺越深,從商滕的話裏可以聽出來,他也住在這裏。
岑鳶看著林斯年,像是在解釋:“他住在樓下。”
不是怕他誤會的解釋,而是在替他解疑答惑,商滕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林斯年其實能懂,岑鳶只是拿他當弟弟看待,對待他和對待江祁景一樣。
他和商滕壓根就不在同一起跑線上。
後者的年齡優勢,有著他無法企及的成熟與風度。
如高山之巔的松柏,在高位,矜貴冷傲,自成風骨。
而他,則是隨處可見的懸鈴木。
二者之間的懸殊差異讓他有了些微的自卑感。
岑鳶見他走神,溫聲問他:“今天沒有課嗎?”
林斯年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又點頭:“有課,下午有。”
岑鳶不管對誰,都是那副標準的溫柔笑臉:“上課重要,別因為我給耽誤了,下次有機會的話,你和小景一起過來,我給你們做些好吃的。”
“那我......”他站起身,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旁邊的商滕。
後者神情淡漠,喝了口咖啡。
“那我就先走了。”
岑鳶站起身:“我送你吧。”
林斯年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去就行。”
岑鳶身體不好,很多時候說話都是虛弱的,時間長了,在林斯年心中,她和林黛玉的形象仿佛完全重合了一樣。
都是吹不得冷風的。
岑鳶也沒勉強,叮囑了一句:“走路別看手機,注意路邊的車,平安到學校以後,給我發個消息。”
這種叮囑小孩的話,讓林斯年微抿著唇,雖然心有不甘,可是他也無能為力。
既然改變不了現狀,那就等現狀先改變。
他總有長大的那一天,他也會長到二十六歲,和現在的商滕一樣。
到時候,岑鳶就不會拿他當小孩子看待了。
林斯年離開以後,屋子裏重歸安靜。
他的水只喝了一半,岑鳶拿去倒掉,將杯子清洗了一遍,放回原位。
忙完這一切後,她重新坐回來,問商滕:“剛才林斯年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咖啡是現磨的,不過涼了以後,味道就顯得一般。
商滕晃了晃,還是喝光了。
“都聽到了。”
他神色平常,似乎並不在意林斯年說的那些話。
岑鳶松了一口氣:“小朋友有時候心直口快的,難免口無遮攔。”
“岑鳶。”因為她的這句話後,商滕的古井不波的神情終於稍微有了點改變,“二十二歲,不小了。”
他像是在提醒她,林斯年已經不是孩子了,她不應該去對待小孩的思維去對待他。
他懂情愛,什麽都懂。
岑鳶晃了一下神,像是在回味他話裏的意思。
可能是在生意場上算計人算計習慣了,商滕說話總是說三分留七分。
他從不給人抓住把柄的機會,連身邊人都在提防。
這的確不是一個好的習慣,但沒人希望這麽如履薄冰的活著。
生活環境不同,為了活下去,被迫適應罷了。
商滕也沒有給她解釋自己這句話的話外音,而是將沉默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上一次去你家吃飯,我說的那些話。”
咖啡杯已經空了,可他還是拿在手中,五指收緊,輕輕握住,“那個時候我只是想安撫甜甜的情緒,我其實......”
岑鳶並沒有給他說完這句話的機會:“不重要了。”